她的双唇将到未到之际,陈景皓却轻轻别过了脸,还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田遥愣住了。
这一下,算是彻底撇清了那些她自以为是的原谅和不舍。
她狼狈地缩回手,走到木沙边坐下,也不再看他,说:“你走吧。”
她从茶几上摸过烟盒,咬出了一根,再拿火柴盒时,却又记起自己甚至根本没法轻轻松松擦燃火柴。田遥将唇上的烟拿下在手里,抽也不是,放回去也不是。
陈景皓呆呆看着她,身体周围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心里头却空落落的一片。他站直身,走到她身边。
田遥静静坐在沙上,好看的锁骨横在背心的肩带之间。
陈景皓说:“少抽点烟。”
田遥头也不抬,低声说:“你管我。”
“以后多主动跟人交流,多交些朋友,有什么事不要总一个人扛着。”
田遥低着头,一动不动。
“你一个女孩子不要总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有很多次你被人跟着都不知道。”
田遥:“……”
“多吃点饭,你太瘦了……”
田遥忽然抬头,眼睛红红的,说:“陈景皓,你真啰嗦。”
陈景皓不敢看那双眼睛,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说:“我有个朋友,在澜阳,跟我挺要好的,去到那边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他。”
陈景皓弯腰,将名片放到茶几上。他走到门边,顿住,看了她最后一眼,低声说。
“对不起……”
门锁嗒的一声扣上,田遥双肩紧绷,竖起耳朵细听。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地走,她始终没有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
他还真走了吧。
田遥泄气地走到阳台,扒着栏杆,她探头出去俯视。陈景皓刚好从楼梯口走出,那辆白色丰田响了两声,陈景皓开门坐了进去。田遥听到了动机的声音,等着它从视线里消失。
而它没有。
车窗被降下,动机声消失。陈景皓胳膊随意搭在窗沿,伸手出来弹烟灰。
田遥觉得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总喜欢在陈景皓的视线范围外默默注视着他。
这习惯,像烟一样难戒掉。
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做着相同的事,即便各怀心事,对她来说也是莫大的宽慰。
喏,我跟他也能有交集了。她可以这么想。
田遥费劲地点了一支烟,陪他抽完一支。陈景皓没有停歇的趋势,又点燃了一支。田遥也跟着点着了第二支,她吸了一口,心里开了一盘赌局。
如果,如果第三支烟燃完,他还没有走,她就留下。以后,就算只能远远看着他,她也许还会偶遇他零星半点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