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破空而来,金伟全一伙人面面相觑片刻,还是金伟全先反应过来。
“愣着干嘛,撤啊——!”
他跛着腿,骂骂咧咧往警笛相反方向钻去,走了几步回过头,看了田遥一眼,她身子轻微摇晃,却依然坚定地立在那里,死死盯着他。
“妈的,疯子!”
“喂——”
陈景皓快步走到她跟前,扶住她双臂,低头看着她。
“你感觉怎样了,啊——说句话——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仰头看着他,完好无损的他,忽然轻轻笑了。
她的笑容,依旧清清淡淡,又带了点骄傲。像个小女孩,从熊孩子中守住了自己的巧克力。
“陈景皓,我没事。”
陈景皓愣怔住,回想刚才那个笑容,低喃一句。
“真是疯了……”
市六医院急诊科里,温礼像往常一样,换上白大褂,开始一晚的值班。他还在整理衣领和衣袖,外间传来敲门声。
“请稍等——”
他应过,匆匆理了一下外套,从里间出来。
门口走进一个护士,怀里抱着一本文件夹。
“温医生,刚来了个病人,头部被玻璃瓶砸伤了,需要你过去看一下。”
“好。”温礼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跟着护士出门。
科室离清创室只有一个拐弯,温礼侧头看向她,说:“玻璃瓶砸伤……打架吗?”
“可不是吗。”护士点点头,“还有警察跟着过来呢,被砸伤的是个女的。那些人都一身酒味,估计都和高了。”
清创室里面来了好些人,一眼望过去乱糟糟的。
房间用屏风隔成两半,另一边放病床,这边摆了几张白桌子和椅子。
只有一个人坐着。那人穿着白色短袖、蓝色牛仔短裤,头凌乱像被踩过的麦田。她背微微弓着,低头看着交叠在膝盖上的手。
边上一个护士看到他,叫道:“温医生。”
陈景皓闻声望过来,温礼瞥了他一眼,冲那个护士点点头,注意力转到伤者身上。
“嗯,我来看看。”
那人肩膀动了动,缓缓抬起头。顶灯的白光照在她脸上,明明双颊还泛着红晕,温礼只觉像看到了一张白纸。
“……小遥。”
“嗯。”
她低低应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
她居然还能笑。
“你、你感觉怎样了?”
“我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