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芽不用每天浇水,可田遥还是每天傍晚准时来陈景皓家。她每次只逗留一幅画的时间,行动轨迹仅限于客厅和阳台,就连那几张照片,她也没有再去看过。
从嫩芽画到绿叶,田遥数了数,一共是十五张。
可是,陈景皓,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次日下午,田遥如常背着画夹从画室回来。楼下的树荫下,停着一辆白色的丰田suV。这回,她特意看了车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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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陈景皓开过的那辆的号码,但几乎是看到它的第一眼,田遥便确定那是同一辆。
就像当初她再次看到那辆老旧的丰田卡罗拉一样。
她两级阶梯做一大步,跑上了五楼。跑得太急,田遥站到陈景皓门口时,胸口还起伏不停。
木门敞开,田遥伸手叩了三下,努力平下那口气。
陈景皓从阳台走出来,看见田遥,他并不意外。
“进来坐吧。”陈景皓对她笑了笑,回到木沙上坐下,他两腿敞开,神色舒然。
田遥来到茶几前,右手拇指还勾着背带。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田遥站着问他。
“刚刚。”陈景皓往后一靠,一条胳膊横在靠背上。“带了点特产回来,你尝尝。”他眼神指了指茶几上几个袋子。
“什么。”田遥看了一眼,没动。
陈景皓笑笑,“……你自己看啊。”
田遥弯下腰,打开其中一个袋子,里面是姜糖和桂花糕,包装上印着“澜阳特产”。
澜阳县位于邻省的北部,一个以山水风光出名的旅游县。原来陈景皓跑那么远去了。
背带从肩上滑下,画夹重量拽得她手臂抖了一下。
陈景皓又笑了,“你把东西先放下啊,老背着不累吗。”
田遥哦了一声,把画夹靠在茶几边,拖过一张木凳坐下,取了一颗姜糖放进嘴里。姜的辛辣被红糖中和,那份微带姜味的甜让她不觉皱了皱眉。
“不喜欢么。”陈景皓轻声说。
田遥摇摇头,“我不喜欢吃甜的。”
陈景皓从茶几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点上。他右手夹着烟,手肘支在膝盖上,说:“我也不喜欢。”又看了一眼田遥,“不喜欢别勉强。”
田遥抿嘴笑了一下,说:“向日葵芽了。”
提起向日葵,陈景皓嘴角微微勾起,说:“嗯。我看到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阳台,田遥说:“你为什么要种向日葵。”
陈景皓没有马上回答,他吸了一口烟,想了想后摇头,“不知道……以前我住这里的时候,种过。”
阳台外一方夕阳烧红的天空,偶尔一丝风拂过,向日葵的幼芽随着风摇曳几下。
口中姜糖还未融化完,田遥站起来,重背上画夹。
“我准备要去酒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