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温礼说。
哦,田遥闭嘴。
温礼当然知道,当初他把田遥的信息看了许多遍,那串地址早已倒背如流。他一直很想去看一看,只是纠结到最后,他回信息的勇气都提不起。
算了,忘了吧。他曾经这样催眠自己。
直到今晚见到田遥,拼命想遗忘的记忆又开始复苏,又开始风起云涌。
温礼坚持把田遥送到楼下,田遥下车,他也跟了下来。
“你回去吧。”田遥朝他扬了扬下巴,“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温礼站着不动,紧抿着嘴,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时田遥真觉得,温礼比她还女人。
田遥笑了笑,“阿礼,你怎么了?”
她的笑让温礼有些讶然,跟在他那里时候不同,现在的田遥笑得随意,又自然。
“小遥……你在这里过得真的好吗?”
借着昏暗的路灯,温礼看到楼房老旧的轮廓,又想起酒吧里田遥的模样。
没想田遥没有半点犹豫,很肯定地嗯了一声。
她不应该是这样子,不应该在这里。温礼在心头重复。
温礼说:“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像以前一样的生活,真的……小遥,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目光有些灼热,田遥避开了。她慢慢地摇头,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温礼长长叹气,扶了一下额头,“……那样的工作不适合你。”
田遥挑眉,声音冷漠起来,“是吗,那你觉得怎样的才适合我。”
温礼嘴唇微微动了几下,终究没说话。答案两人都心知肚明。
田遥哼了一声,“画画又比扫地好听到哪里去。我在酒吧当清洁工,又没偷又没抢,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而且——”
田遥把右手抬了一下,“你知道过去的五年我都用这只手在做什么吗——我在监狱的流水线上缝了整整五年的衣服!”
“温礼,你懂这是什么概念吗,五年啊!你让我再去画画——我现在、我现在连考美院的高三生都赶不上了,我就是半个废人了……”
田遥越说声音越飘忽,温礼看着她轻轻抖颤的身体,心慌起来。
“小遥,对不起,你别、你别这样——”
田遥甩开温礼伸过来的手,尖锐地说:“你以为我也想在那样的地方吗。我不想坐牢,我也想像个普通女人一样活着——”
可是,意念的力量毕竟有限。
田遥没能把话说完。
她被温礼拥住了。
她从来没料到温礼有如此力量,能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她也从未想过,他的拥抱会如此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