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水变凉了。
煤气用光了。
田遥:“……”
就算陈景皓没有来敲门,这点煤气也不够送她一程吧。
天意难违,看来今天横竖走不了了。她突然笑了起来,像个傻子一样。直到打了个喷嚏,田遥才麻溜地关了水。
翌日,陈景皓醒来时,已是将近午饭时间。他洗漱的时候,现胡子长了不少,眼圈泛着淡淡的青黑,越看越失意。
陈景皓出门后,看到对面依然大门紧闭。他想起昨晚的事,掂了掂手中的钥匙,走过去敲田遥的门。
敲了三下,无人应声。
看着边上的门缝,陈景皓似乎又看到了昨晚的景象。
那只带着伤疤的手,那双黯淡无光的眼。
陈景皓不由紧张起来。
“田小姐,你在家吗?”
身后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你找我干嘛?”
陈景皓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穿着黑色卫衣的田遥,一手拿着类似宣传单的纸张,正静静地看着他。
陈景皓:“……原来你刚才不在家啊。”
“嗯。出去了一会。”田遥多看了几眼他的胡子,“怎么了?”
“说好的帮我保管一下。”陈景皓晃了晃手中的钥匙,递给她。
“……好。”田遥最初以为他只是玩笑,毕竟,他们不熟。
“对了,留个电话吧,以后找你也方便。”陈景皓掏出了手机,滑开了屏幕。
“我……”
“什么?”陈景皓抬眼看着支吾的田遥,“你不会告诉我你连号码也不记得吧?”
田遥咬唇点头。她没有要联系的人,通讯录里唯一的号码是温礼的。自从搬来那天给温礼了短信后,她再也没碰过手机。
如果其他女人说这话,陈景皓会觉得那是托词。但放到田遥身上,他信。
他居然相信。
“这样吧。”田遥开门进屋,找来一支钝头铅,连着刚才手里的纸一起递给陈景皓。“你把你号码给我,回头我信息给你。现在……手机估计没电了。”
“……好。”
陈景皓接过,那果真是一张宣传单,他只看到“美术班”几个字,就被田遥翻过去,让他写背面。陈景皓垫在墙壁上,把号码留给她。
当天晚上,陈景皓坐在酒吧吧台前喝着酒,跟一个红头的调酒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人群在他们周围喧嚣。
搁在手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陈景皓起先没在意。有急事的人早就心急火燎地甩电话过来了,而以前经常给他信息的那个人,早就沉寂了很久。
“哥,你慢点喝,我去招呼客人了。”红头留下一句,走到了吧台的另一头。
陈景皓这才摸过手机,信息很短,不用开锁屏都能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