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皓本以为她会反问,这样一来二去就聊开了,可是她没有。她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盯着装水的铁盆呆,当陈景皓如空气。
陈景皓的一腔热情有些挂不住。
习惯了沉默,田遥许久才接话,“你呢?”
“在酒吧里头。”
上菜的度很快,服务员两个铁钩子勾着燃着木炭的烤鱼锅,搁到了长方铁盘上。啤酒也跟着上了,陈景皓依然给她倒了酒。
田遥端起要喝的时候,陈景皓却说:“先垫个肚子再喝吧,不然对胃不好。”田遥一愣,搁下杯子,拿起了筷子。
鱼刺难挑,鱼肉烫口,田遥吃得慢,终于有了点女人的样子。看着她认真剔刺,陈景皓不觉放松起来,端起杯子喝了口酒。
田遥抬头,“你不是说空腹喝酒对胃不好么?”
陈景皓对上她疑惑的目光,那眼神像在指责他不以身作则。陈景皓忽而一笑,败下阵来。
“……是。”陈景皓夹了一筷子的豆皮,他可不敢说,他刚从宵夜摊吃饱喝足回来。
田遥不知他在笑什么,陈景皓笑起来让人不容置疑地舒服。
一会儿后,陈景皓再次端起杯子,“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田遥也停箸和他碰了杯,“客气了。”
陈景皓喝了个见底,田遥也一滴没剩。
陈景皓搁下杯子,说:“我抽根烟,行不?”
田遥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询问她的意见。
“能给我一根吗?”
陈景皓看着她,挑挑眉,“你也抽烟?”
“不行吗。”
“行。”陈景皓笑了笑,递过一支给她。
“好烟。”田遥接过,低头浅浅笑了。“谢了。”
陈景皓有那么一小会的愣神,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看到她笑。田遥的笑容很淡,若有似无,仿佛微风拂过,就能把它抚平了。
田遥食中两指夹着烟,笑容已逝,面容平淡,说:“再借个火。”
烤鱼腾起的蒸汽中,陈景皓看得有些不真切,他总觉得田遥还是在微笑。
“来,我给你点上。”陈景皓侧身倾过来,把打火机伸到她跟前。
打火机是Zippo的,看得出用了有段历史。田遥想起自己也曾买过一个,本打算送给前男友,结果后来生了那样的事。
前男友。
田遥又看了陈景皓一眼,这个男人留着板寸头,下巴爬出青色的胡茬,慵懒中带着不可质疑的硬朗。
对,硬朗。
这个词绝对用不到前男友身上,她不禁释然。事实上,她现在还真勾勒不出前男友的容貌了。
田遥略略欠身,两指夹着衔在嘴里的烟,凑到燃起的火苗上。她吸了一口,稍稍撇开头,长长吐出一口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