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轻轻推开他,问:“你跟苏凡均谈得怎样了?”
“没谈。”关楠干脆地回答。
“嗯?”
“我把他揍了一顿。”
“……为什么?”楚沅可不想听到他为别的女人跟人大打出手。
“他影响我们的感情啊。”关楠语气轻松,好像打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影响我们感情的就该打?”楚沅听到关楠“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那你怎么不打自己两拳?”
“……”关楠沉吟一声,“我怕你舍不得。”
“不会啊。”楚沅轻快地说。“巴不得呢。”
关楠默然,楚沅占了上风,咯咯笑道:“他还手了么?”
“他敢?!”黑暗中楚沅似乎都能瞧见他鼻翼微张的气愤模样。
“哟,关楠,我怎么就没现你也有这么霸气的时候呢。”
关楠默了一默,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我在你面前永远是温顺的小绵羊。”
“……”楚沅不禁鸡皮疙瘩叠起,她轻推了他一把,出作呕的声响。
关楠笑着又往她身上蹭了蹭,楚沅又问:“那他们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关哥屁事。懒得管,也管不着。”关楠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漠,他可不想再和楚沅剑拔弩张对峙,他愈怀念太平无事的日子。
楚沅点点头,伸手抱住了他,脸颊贴上他的胸膛。伴着他有力的心跳,楚沅也慢慢冷静下来。
关楠以为她困了,轻轻道了晚安,楚沅却突然开口:“关楠,其实我还是挺害怕的,怕有天这会变成真的。”
关楠听出她声音里带了颤音,一颗心跟着悬起来。安全感真是让男人女人都头疼的东西。
他正打算安慰她,楚沅倏然咂舌,“算了,以后的事谁也保证不了。反正要真有那个时候……嗯,厨房的刀还锋利着呢。”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关楠却听出了胆战心惊的感觉。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可可要当心。
*
关楠恪守了他的承诺,没有再掺和到苏凡均和沈骆妍的战局中。楚沅在公司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反倒是颐山医院那边谣言炸开了锅。未婚先孕并非什么鲜事,只不过大家印象中沈骆妍一直单身,如今突然怀孕,理所当然成了医生护士们枯燥生活中的调味品。
事情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到沈家父母耳中。他们逼问之下,沈骆妍才交代了孩子父亲的身份。苏沈两家本就相识,出了这样的事,苏家父母自然是催两人赶紧领证办酒,趁着沈骆妍肚子没大,赶紧娶过门,省得别人闲言碎语。
苏凡均起先还不情不愿,沈骆妍扬言说他要是还不信,她可以拿出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到了如今的局面,苏凡均要再拒绝,必然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得先应了,以后再做打算,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呗。
侯月煞有介事地打电话来,叮嘱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措施。楚沅无言以对,只能应过。
快要挂电话前,侯月突然又改变了主张:“要不你们弄一个出来也好,我反正也打算内退了,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楚沅吃了一呛,哀嚎道:“妈,我看要不你还是养条狗吧。”
与此同时,麦方工作室也插播了一场闹剧。有天下午上着班,有个中年妇女突然冲进来,拿着一个矿泉水瓶的“浓硫酸”要往隋菲身上泼。
“我泼死你这个贱^人,长得一副狐媚样,专门勾引别人的老公。”中年妇女伸手要去揪隋菲的头,隋菲吓得抱着头,窜到了总监办公室。
中年妇女干脆把瓶子里微黄的液体都泼到两人身上,隋菲出尖锐刺耳的叫声。半晌,她只感觉到脸上冰冷冷的,还带这一股微酸味,但却没有想象中的烧灼感。隋菲惊讶地仰视着那女人。
“就你这点智商也就懂勾引这种蠢男人了。你有见过用塑料瓶装浓硫酸的吗。”女人把空瓶子掷都隋菲身上,又转身瞪着tam。“你丫早点回去把离婚协议给我签了,别妨碍我妹妹找下家。”
众人目送着女人被保安领走,又看着办公室里面狼狈不堪的隋菲和tam,瞬间识地散去。
“谁叫她老是八卦别人,这回终于轮到她成了八卦中心了吧。”方澜澜在楚沅耳边轻声说。
楚沅路过关楠的卡位,装模作样地吓唬他:“怕了吧?你后你敢那样我也这样。”
关楠无所谓地笑了两声,“怕啥,肯定不会有这天。”
楚沅哼了一声,“难说。”
*
一年之后。
金秋九月,啡语者里热闹依旧。楚沅如约坐在大厅中央的木桌边,等待关楠的到来。周边桌子的学生们或在谈天论地,或在各自沉默玩着手机,每一周都像一个独立的小世界。
楚沅是店里唯一一个独坐的人。
不知关楠为何选了中央的桌子,以往他们总是坐在靠窗的角落,百无聊赖时就趴在桌上看窗外的情侣,猜测他们身上的故事。
关楠迟迟未到,楚沅的期待渐渐膨胀。两年前的今天,比现在稍晚的时候,关楠在海边为她放起25盏孔明灯。深蓝的天幕,橘黄的灯盏,闭上眼似乎又重现眼前。
“喵——”那只叫黄桑的镇店之猫突然跳到她的桌上,楚沅吓了一跳,只见黄桑低着头,像是盯着桌面上不存在的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