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哥?”我诧异地看着向我招了招手的向游,忙小步跑到他身边,“稀客啊,什么风把我们的大Boss给刮来了?”
向游大概注意到了我脸上的异常,愣了一秒才笑道:“都叫我绰号了就别再叫我Boss了,这俩搭配牛头不对马嘴啊。”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问他,“有什么急事吗?”
我和他算不上太交好,在公司里我们也隔了好几层,他来找我必定不会为着工作上的事。如果是私事,那也只能是和丁煜相关的事,不然跟他实在没有其他交集。
“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我又打给了宋绘真,她告诉我你在这里。”他停顿了一会,果然说道,“我来是因为丁煜那张相片,你看有时间吗?我们坐下来详聊。”
我呆愣了一会,冲他点头道:“我们换个地方说。”
把他带到老爹的办公室后,我让他坐到大沙上,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泡起了茶。
他略略环顾了一周,对着办公室的装饰赞了几句。
“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我给他斟了一杯茶,又继续道:“丁煜让你来的?”
“没有。”他摇摇头,端起茶杯呡了一口,“他不知道我来。”
“既然没有,丁煜的照片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因为……”他有些局促瞥了我一眼,嘴巴微微张开倏然又紧紧闭上,像在酝酿什么难以启齿的内容,顿了好一会他才开口,“相片是我给陶子羽的。”
“你说什么?!”我惊诧地瞪圆了眼盯着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和陶子羽当年是友,当年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向游没有再重复刚才的话,而是一口气说了下去,好像害怕一被打断就再也续不起来,“相片上的字是我写的,相片也是我寄给她的。”
“你等等。”我伸手阻止了他,“给我点时间消化。”
他顺从地噤了声,垂头把弄起了茶杯。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内心咆哮了好几遍,双手不由自主抓住了双腿两侧的沙。脑海里的碎片开始重排列组合,办公室里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我才拼出一个大概的形状。
“你是指……当年陶子羽精神恋爱的对象是你?”即便坐着我也觉得腿部软,腿一软手又不自觉在沙上抓紧,指甲几乎要把沙皮套给抠破了,“但是因为你把丁煜的照片给了她,所以见面后她把丁煜误认做是她的友?”
向游点点头,眼神有点躲闪。
“你确定你听懂了我说的?”我狐疑地盯着他。
“没错。”他微微颔,“因为我的过错,陶子羽把丁煜误以为是她的精神恋人。”
我噌地一下从沙上跳了起来,动作太大,茶壶被撞翻掉到地上,啪啦一声碎成了渣。我跨到他身旁,抬手不由分说地就往他身上使劲招呼,一边打一边吼:“操^你妈!向游你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哎哟!”他歪向另一边,伸手格挡,“大小姐,您别打了,我知错了!啊——嫂子,您手下了留情,打疼了您的手煜哥会心疼的……”
“妈^蛋!你知不知道老娘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是我从她手里抢走了丁煜,还害得她因为这个自杀了。”我嘴上咆哮着,打得久了,手掌变麻,手上的力度却渐渐变小,“老娘内疚了十几年就是你一声‘我知错了’就能完事了的?”
“哎,我当年还不是因为太胖了,怕她嫌弃我,所以才偷拿了丁煜的照片给她。”向游两手分别扣住了我的手腕,迫使我直视他,“信刚寄出我就后悔了,马上补了一封去向她坦白,可是一直没有回音,我以为自己被她嫌弃了,直到最近查了她的学籍档案才知道,那时候她搬了家。后来我也搬了家,从此以后就再也没联系了,后来慢慢忘了她,也忘了跟丁煜坦白。我真不知道她就是当年自杀的那个女生……”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手上的力度也慢慢减弱,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又在他小腿上狠狠补上一脚,疼得他弯腰捂住小腿又不敢呻^吟出来。
“肺都要被你给气炸了!你怎么能这么荒唐!”我叉腰喘着大气,居高临下瞥着他。看到平日里威风四面的大Boss如今被我揍得狼狈不堪苦苦求饶,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呃,当年都是自卑心作祟,你看,当年谁都是叫我向球球来着……”向游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神态像极了戏里失宠的妃子。
我剜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得为这事负责。”
“我知道,是我害了那个女生,也连累了你和丁煜……”他耷拉着脑袋,沉默了一会又抬头望着我,“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才能稍微弥补我的过错。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我都一定做到。”
“你让我想想。”
我一手托着手肘,另一手捏着下巴,皱着眉头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向游有时偷偷瞥我几眼,被我现后,又像一只被捶了一锤的地鼠一样缩了缩脑袋。
“你其实可以慢慢想,想到了随时可以ca11我。”
“你闭嘴。”
内心各种情绪风起云涌,有真相大白后的豁然开朗,也有误会了丁煜的后悔低落,但脑仁还算清明,向游此番来找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丁煜。我只是一个间接受害者,比较悲催的是陶子羽,大概她弥留之际也想不到心心念念了两年的男神竟然不是她要找的人。想到这点我又不禁疑惑,丁煜和向游两人差别太大,照理很多地方都有破绽,为什么她当年就没有看破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