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一闪即逝的慌乱被冷峻替代,盯了我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语调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在你眼里,分手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
我咬着下唇没答,问自己真的想和他分手吗,如果没有这些事,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心下一横,道:“不是随便说说,我有认真考虑过……你是一个集团的老总,我不过是个打工妹,如果不是因为曾经是校友,现在是邻居,我们的圈子真是一点交集也没有,背景不同以后会导致的冲突更多。趁现在陷得还不深,还是早点散了吧。”说完胸口就抽痛起来,突然寒意上身,冷得直想战栗。
他略一愣神,随即长叹了一口气,良久才抬起头,目光冷的可以将我冰封,“可是在我眼里,那些都不是阻碍。”他突然抬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问:“想分手可以,除非你敢亲口告诉我,你爱的不是我,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否则你别想用其他理由让我放你走。”
三天前他以同样的姿势问我有没有想他,那时我说不出口真话。
“爱你?对你有感觉?”我突然觉得很可笑,“真不知道互不信任的两个人拿什么资本来谈论爱不爱,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难道你不知道有种说法叫一夜^情吗?”
他嘴唇在微微颤抖,愤怒的神情里夹着几分苍凉,嘴角弯了弯像是在笑,突然松开捏住我下巴的手,将我一把推到墙上,我的后脑勺撞到墙上出了一声闷响,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欺身上前将我抵住。
他瞪红了眼睛怒道:“付昀,你回国后,从我开始接近你到睡了你,你从来没有拒绝我。我以为你的不拒绝就是对我的接受,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只是把我们的关系定义为一夜^情?你这不是在玩我吗?!”
看着他近乎狰狞的表情,心跳开始紊乱,我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难过,不敢再看他近在咫尺的脸,只好撇过头紧紧闭上了眼。
他轻声笑了两下,凑近我耳边咬牙切齿地道:“刚才你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你给毁了……”
我被吓得浑身起了一层凉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将胸膛穿裂,捏紧的拳头不由得战栗。
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可怕的话,果然因为我不了解他吗……
在我胆战心惊之际,他却用更低沉的声音梦呓般道:“可是终究舍不得啊,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
“你走吧。”他哑声说着,我感觉压在身上的力量倏然消失,睁开眼不敢看他,拎起包就狼狈而逃。
***
打车到莲花医院的时候离小周给我打电话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我刚到医院大门门卫处就看到一高一矮的身影。
“姐姐。”付晓看到我后跑了过来,我拎起他的手向小周走去。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来晚了。”我抱歉地跟小周说。
“我到无所谓,就是你弟弟,你要是再晚来一点,他都要饿晕了。”他把手上拿的面包和牛奶递给我,“你弟弟说不认识我,所以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
“呃……”我接过东西递给了付晓,他才放心地大口啃起来,我低头跟他说:“这个叔叔你上次在游乐园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付晓抬头研究了一下小周,又转头看着我木然地摇摇头,问:“姐夫呢?姐夫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小周也看着我在等答案,我尴尬笑笑,对付晓道:“你的丁煜哥哥还在加班。”
“为什么?圣诞节他还加班,姐姐,他一定不爱你,爸爸昨天都答应今天陪妈妈逛街了。”付晓不满地嚷嚷,听得我心里拔凉拔凉的,刚想反驳几句,他又继续叫道:“姐姐,你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我不自觉地伸手去擦擦眼角,又窘又气,说道:“有只苍蝇在你姐眼里撒尿了不行吗?快点吃,吃完跟我滚回家。大冷天的在这瞎等什么呢,你的小花早就回家了。”这痴情样活脱脱就是翻版老唐。
付晓闻言一下子蔫了,垂头拉着我的手低声道:“姐姐,我们回家吧。”
看着他颓靡的模样我又后悔刚才说话太冲,忙好声好气地安慰他:“今天是平安夜,我们不急着回家,姐姐带你去市中心逛逛好不好?”
“嗯!”付晓用力点点头,大声应了。
我朝小周笑笑,“真是太谢谢你了,帮我照看我弟那么久。”
他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才道:“阿昀,你没事吧?”
我打了个干哈哈,“我能有什么事啊,这不好好的么。我们先走了。”我摇了摇付晓的手,“付晓,快谢谢叔叔。”
待付晓谢过小周,我拉着他匆匆打车走了。
车上我问他:“付晓,改天带姐姐见见那位小花同学好不好?”
付晓点点头。
ˇo53。悔不当初ˇ最更:2o14-o1-21o7:44:58
从圣诞到元旦这几天我一直处于恍惚状态,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嗡嗡作响,我总有种错觉,丁煜还没有从加坡回来,平安夜我们也没有吵掰了。
可是再也没有响起的手机和大门紧锁的隔壁屋一次次提醒我,我和丁煜分手了。
我应该挺容易接受这个事实才对,毕竟是我先挑的头。我揉揉闷痛的胸口,现事实并非我假想那般容易接受。
今年的最后一天,我去找宋宋,喊她晚上和我一起跨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