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还回去不太好吧。”丁煜剑眉紧锁道,我点点头含糊应了声,他又继续问,“你哥呢?”
“出差了,我明儿还得去照顾他的猫儿子。”我苦着脸闷声道,刚才玩游戏欺侮丁煜的豪情壮志此刻荡然无存,陡然间走投无路的无奈蹿上心头。
他默了一默,道:“那就在我家住一晚吧。”
“呃,这、不太好吧……”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声音颤,我安慰自己那是夜深月凉,凉风拂过心肝乱颤,孤男寡女的不是书生遇恶鬼的惨剧就是书生伴女鬼的聊斋剧场,当然更贴近生活概率也最高的还是擦枪走火天雷勾动地火的深夜动作剧场。又念及这屋子关着门窗开着空调哪来的撩人夜风,还是别瞎琢磨吓自己好了。
他眉梢一挑,嘴角一勾,道:“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住一起,还有什么好不好的?”
既然他都摊开了说,我也不再推却,如果钱囊在手,我可以立马出去开个房睡,如今两手空空,装清高拒绝那就只能去肯德基趴桌子了。
我以沉默当默认回答他,屋子陡然间哑然无声,两人不自觉视线碰到一起又旋即转开,空气都尴尬了。
隔了好一会,我才憋出几个音节,“我想洗澡。”
风风火火吃了一顿饭回来,到了这会儿身上黏糊糊的开始难受起来。
“鸳鸯浴?”他转过身来,胳膊肘拄在曲起的膝盖上,以手支颐,一脸坏笑。
“想都不用想。”我跳起来,远离他一步瞪着他。
“噢?想都不用想,直接上?”他戏谑道,话语间满是玩世不恭。
“色狼。”被他这么一戏弄,刚才的拘束感霎时间一扫而光。
“我要是色狼,四年前那晚就把你给就地正法了。”丁煜咂了咂舌,露出一副懊悔万分的样子。
我踹了一脚他搁在毯子上的小腿,径自跑开往浴室去了。关上门刚冲了把凉水脸,笃笃笃的敲门声就在耳边响起。
“干嘛?”我警惕地问道。
“给你拿衣服和毛巾。”
“哦。”我开了门,看到他伸手递来衣服毛巾和牙刷,头却扭向另一边。
“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将就一下吧。”
我看着他样子觉得怪有的,扑哧一笑接过了他手上的东西,他又补充了一声洗浴用品随意用就走开了。
他的浴室有个大浴缸,看着就能想到在里面泡澡该多惬意,想着改天我也整一个山寨的。冲了把热水澡,工作一周的不畅快都随着毛孔舒张一道顺快地排了出去,洗完我穿着他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大裤衩走了出去。
“今晚你睡我房间。”他坐在沙上看起了电视,也不抬眼看我,我注意到他话里那个“吧”字又消失了。
“这怎么好,我睡客房就好了。”我瞄了一眼除开卧室和书房外房门紧闭的第三个房间,在我家那就是客房。
“我家没客房。”他斜了我一眼。
“怎么会有那么不科学的事,那间不是客房吗?”我指了指那扇门,问完又浮起异样不舒服的感觉。该不会像老唐这种变态摄影狂一样有收藏照片的癖好吧,或者那是一间肢解尸体的暗室,想到此处脸色灰了几度。
“能让我带回家过夜的只有两种人,兄弟和我女人。兄弟来了我把卧室让出来打地铺都没问题,女人来了当然是和我睡。你说,我为什么需要客房这种反人类的东西?就跟那摆在墙上的灭火器一个道理,得多久才用得上一次啊,不科学的是你。”他双手交叉架在胸前,一脸正经地跟我论述,似乎没有觉察到我脸色变化。
“安个灭火器好歹还能救人一命啊。”想到这是他的地盘,他要建成个养猪场我都没权质疑,不觉声如蚊蚋低了下来,“今晚我还是睡沙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别啊,等会半夜你又滚到地板上我又得抱你回床上。”
“喂,什么叫‘又’啊?”话刚蹦出来,心里瞬间来了答案,四年前醒过来的那个早上我的确是在床上睡得好端端的,可前一晚明明是喝醉了趴在他腿上睡着了。我打了个干哈哈掩饰自己的窘迫,“那,晚安,我去睡了。”
没敢再看他表情,我溜进他卧室关好门,钻进那个陌生的被窝,心里泛起一股微妙的感觉。如此明目张胆地闯进一个男人的生活,丁煜不知何时关了电视,万籁俱寂中更能清晰感觉到他在这里生活的气息。
墙壁隐隐约约传来了水声,好在我不认床,属于头沾枕头就能睡个天昏地暗的主,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朦胧中我感到如浴火海一般的燥热,开眼看到四周全是火光一片,身下的床像个孤岛一样浮在火海之上。有个人在慢慢朝我走来,身上却丝毫不为火舌所伤,我看清来人后不觉如烂泥般瘫倒在床上,她怨恨地重复着那句话:“付昀,我恨你,他本来属于我的。”
我一下子哭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不停地对她说:“对不起,对不起……”
眼前白光一闪,眼睛被强光刺激得睁不开,我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掩住眼睛,却现自己还在不停地哭。
“付昀,你怎么了?”焦切的声音伴着一只温热的大手而来,试图拿开我盖在脸上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1iqi1ovehappy童鞋的地雷o(^▽^)o早起码字更有劲,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