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堂燕趴在床上只转个脑袋过来,抻长脖子瞅了一眼,“过几天要带去学校的,不收了。”
常鸣只穿一条裤衩,拄着腋拐回到床上,“难道你全部带去学校,周末不回来了吗?”
“……好吧。”
蔡堂燕觉得有道理,爬起趿着脱下放倒皮箱拉开,一年四季的衣服塞得鼓鼓满满的。最上面是夏天的衣服和内衣裤,她用身体挡了挡,将内衣裤拨到盖子那边,先开始收拾厚衣服。
常鸣在衣着上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尤其出车祸后对这方面丧失了兴,不设立单独衣帽间,都收在床边的墙面柜里。
蔡堂燕将衣服套了衣挂挂在留给她的格子里,能感觉到背后常鸣的目光。
等到她把衣服清了见底,常鸣果然在后面问:“完了?”
“嗯。”夏天的要带去学校,蔡堂燕把它们又拨回箱子拉上。
“就这些?”
“嗯。”她还是把箱子放回原处,但显得格格不入,四下张望搁哪里好。
常鸣似乎没留意到她的困惑,说:“我送你的那件呢?”
蔡堂燕说:“我的皮箱放哪里好?”
“问你话呢。”
“放床底可以吗?”她自顾把箱子推到床底下,“这样看不到了。”
常鸣正好弯腰拎住她衣领,“没听到我说话吗?”
蔡堂燕拍拍手,缩着脖子说:“我手脏呢先洗洗手。”
常鸣也没抓紧,她趁其不备溜开了。蔡堂燕这两只手洗得跟澡一样长,知道逃不过,磨磨蹭蹭返回去。常鸣的目光果然还锁着她。
蔡堂燕爬进微凉舒适的被窝,豁出去般说:“常先生,跟你讲一个事。我今天碰到那个人,就是、唐昭颖的爸爸了。”
常鸣的目光果然变了变,唔了一声。蔡堂燕本来只当这件事没生,如今提出来把它当挡箭牌,也只能硬头皮顺着讲下去。
“他好,突然说要送我出国留学,你觉得可信吗,当初连两三千学费都不借我的人说要送我出国留学。”
常鸣放下看闻的手机,说:“你拒绝他了?”
蔡堂燕摇头,把双腿掰到一块盘着坐。
“你想出去吗?”
毫不犹豫点头,“当然想,学外语当然还是能到母语国去体验一下的好。”
“想你又不答应,好歹他是你生物学父亲,送你出国也是应该的。”常鸣说,“唐昭颖都在美国呆了几年,堂堂一个教授,送个人出去应该不算大事。”
蔡堂燕倾身向他那边,要吐露秘密似的,“常先生,可我总感觉有诈?”
常鸣笑了两下,反问:“他能诈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