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太太回头,“哎哟,你还没找到工作啊。”
“……刚从家里过来,明天就去找。”
房东太太一时不置可否,打开换了锁的房门,打量了一圈逼仄的小厅。
房间停留在三月时候的布置,卧室的棉被还没收起,衣挂上挂着一件浅蓝色厚外套。蔡堂燕嘴皮子功夫有限,只能打打悲情牌,不用刻意她这副面容已经足够悲戚戚。
房东太太喃喃,“你这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论价钱最昂贵莫过于常鸣送的那件大衣,她心有不舍,但没什么用,房东太太眼神已经黏上了。
她捏着衣袖抚摸道:“这衣服摸着料子不错,针脚也密实呢,应该不便宜吧……”
“也不是……太贵……吧……”蔡堂燕挣扎,显然无济于事,她想不出其它办法,“如果您喜欢……”她僵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房东太太不客气地取过来在全身镜前比试。她人稍显矮胖,按理不应穿长款,显得人更加团实。可禁不住这衣服漂亮呀!
衣服衬托下,她笑得中世纪的贵妇,“那下个月记得按时交房租啊。”
房东太太提着衣服哼小曲走了,出门前给她换了钥匙。
蔡堂燕需要一份可以预付工钱的工作,以便月末能准时支付下月房租。事实并不容易,没有雇主愿意为一个毫无了解的外来打工妹承担风险。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傍晚回住处,路过一个巷口听见吆喝:“收头,收头……”
要怪她以前的上班时间,很少傍晚在附近溜达,才错过这露天的“理室”:一把掉色的镜子挂楼宇外墙,前面摆一把椅子,旁边搁一块木板用红漆上书“收头”。
蔡堂燕回住处拿了那袋头出来换了吃饭的钱,接连几天,她66续续往外搬了些东西,常鸣盖过那套被子、一些旧衣服,不值钱,勉强果腹。
这样只出不进不是长久之计,蔡堂燕开始降低要求,一边接些如传单之类日结的活,一边找可以朝九晚五的工作。
这日在家门口碰见曹达,蔡堂燕猜可能借钱引起他的反感,只匆匆点了下头,对方却叫住她。
“那么早下班了?”
“没上班。”蔡堂燕说,“还在找工作……”
曹达点点头,欲言又止。蔡堂燕转身要开门,他又开口:“找什么样的工作?”
她回头疑惑地盯着他。
“我有个朋友,在一家装修公司做保安,他们那正好缺个前台,你看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曹达突然的热心叫她半是意外半是不安,“可我……只有高中学历。”
“不怎么要求学历的吧,要不我给你地址,你把简历给他让他递一下看看。”
蔡堂燕死马当活马医地按地址找到了这家辉舟装饰有限公司,占一栋写字楼的一层,简历还是她去网吧编辑的。她把简历递给那个姓6的保安,半个小时后被叫进一个小隔间里。
人事看到她的第一眼不掩惊讶,说:“你看上去跟照片上出入有点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