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代蜜听着,中途嘴巴倏地微张,眼神诧异。
“听明白了吗?”常鸣后退,回到原来姿势。
“……嗯。”沈代蜜难得神色犹疑。
“出了事我负责。”常鸣自若地说,仿佛方才之言不过一句晨间问候。
“好的,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做,常先生。”
常鸣又往那个小酒保方向觑了一眼,像在提防,他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
从高脚凳上下来,边扣上扣子边说:“回头把你银行卡号我。”
沈代蜜会意,“谢谢常先生。”
离午夜两点还很久,小区停车位供不应求,常鸣的车停在马路边,斜对着小区大门。
“钟叔,你先回去吧。”
钟叔侧头看了他一眼,语气诚恳:“常先生,我还是留在这等你吧。”
常鸣说:“我今晚没喝醉。”
钟叔默然。
推门下车,三月尾巴的微寒灌进鼻腔,有点痒痒的。
常鸣站在楼下还有些迟疑,想起她把他推下楼,辱骂他,还有些迟疑。究竟是一时气话,还是憋在心头的愤懑终于寻到泄口,常鸣拿捏不准。
可某种意义上讲,她确实骂得没错……
每踏上一级,心底想法似乎又变一遭,等重站到被赶出的门口,一切又似乎尘埃落定。
门底缝隙依旧是一条黑线,她应该还没回来。同住近两月,他甚至不曾关心过她在哪里打工。
犹豫再三,他叩了叩门。
“蔡小……蔡堂燕。”
无人应答。
常鸣掏出手机拨下她的电话,凑耳边,关机。
上班还不给开机?没电了?
收好手机,没了拉杆箱依靠,常鸣就那么格格不入杵在门口,随着走道灯的熄灭渐渐融入暗色里。
午夜三点,往常这个时候常鸣已熟睡,今晚等待的兴奋感吊着他,眼虽然累了,人却还清醒。
黑暗中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但过于大声,不像轻手轻脚的蔡堂燕的。等声音和灯光近到眼前,他抬眼,果然不是。
五楼就两户人,这人大概是对面的,常鸣从来没见过。
那人盯着他,常鸣也迎上男人的目光。他点头为礼,男人脑袋也梗一下。
曹达此时穿着便衣,看上去像个普通人。手里拎着一袋炒粉,浑身味道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