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于是忽地转回来,蔡堂燕抓了个空,手突兀地垂在半空。
“常先生……我要走了啊……”你把手机还给我。
常鸣罔若未闻把手机兜好,说:“你住哪里?”
“啊?”
“嗯。”
“……”蔡堂燕怕误会了尴尬,装傻愣愣看着他。
常鸣叹了口气,说:“我房子现在住不了。”
蔡堂燕说:“挺可惜的。”
常鸣语气硬起来,“蔡小堂,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
常鸣并非不通人情世故的人,在甲方面前可以点头哈腰,一面对蔡堂燕一身臭脾气管也管不住。在两人的关系里,他一直是俯视那一个,脊梁骨弯不了。此时他尚未意识到并非蔡堂燕软弱,不过是纵容他罢了。
蔡堂燕仍然怕会错意,像常鸣这种一身本事的人怎么会无家可归。
“你要……去我那吗?”
她提出疑问,可话里有歧义,常鸣当是邀请了,就那么定定看着她。半月来,这死鸭子嘴硬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可是……”常鸣危险地眯起眼睛,蔡堂燕识地改口,“好吧。”
司机在外面摁了一声喇叭催人了。司机还是刚才那个,这边相对偏僻,他不愿空车回,等了一会就把蔡堂燕等到了。
“走吧。”蔡堂燕过去抱起行李。常鸣把门锁上,拄着拐杖跟出来。
呵呵。司机笑了一声。
“我住的地方有点小,只有一房一厅……”蔡堂燕在车上给常鸣做心理建设,“小区也有点旧。”
常鸣随着车子颠簸时微微摆动,像古人吟诗摇头晃脑。
他说:“能住就行。”怕是她的理解中他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等两人来到楼下,常鸣望着这栋五层楼梯房又沉默了。
蔡堂燕以为他觉得破烂,开解道:“外面是旧了点,还是能住人的……”
常鸣说:“几楼?”
蔡堂燕终于抓到了重点,“……顶楼。”
常鸣不再作任何评论,简简单单一个“走吧”透着穷途末路的苍凉。
此时下午一时许,多数人家在午休,楼梯静悄悄的,连房东太太家也关了门。
常鸣先抬右腿,重心和腋拐再跟着上去,这么一阶一阶把自己往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