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弱的童音幻听一般。
许连雅去拉拉姜敏胳膊,“你听到了吗?是在叫‘妈妈’吗?”
姜敏犹豫。
许连雅并不等她回答,呼声又起:“阿扬——”
“妈妈——”
“许铭扬——”
“妈妈,我在这里——”
许连雅看到了,山洞口有个矮小的身影蹦蹦跳跳,朝她招手。
许连雅几乎是推开众人跑到了最前面,险些跪下,紧紧抱住了女儿。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妈妈了……”
阿扬没想到自己闯了祸,许连雅这模样也叫她手足无措,环上许连雅的脖子,呜咽地说:“妈妈你别哭……妈妈你别哭啊……”
说罢,倒是自己先哭了出来。
那边另一家却是不同光景。
东东妈提起东东一条胳膊,毫不留情就往屁股扇了一巴掌,方言叫骂很快被东东哭天抢地的嚎啕掩盖了。
老大爷在旁无奈劝着:“别打了,都找到了,没伤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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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连雅背着女儿回了姜敏家。
姜敏给烧了洗澡水,许连雅给阿扬脱衣服检查一遍身体。
许连雅只找到她膝盖上一块淤青。
“疼么?”
阿扬摇头。
“真不疼呢?”
“不疼。”
“妈妈心疼啊。”
许连雅疲惫得暂时没有与她计较错误,打开花洒替她冲去脸上的污痕。
小的那个也全然没犯错意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妈妈,爸爸是死掉了吗?”
花洒差点摔到地上。
“谁告诉你的?”
“咚咚爸爸死掉了。”阿扬搓着胳肢窝,样子像拥抱自己,“爸爸是不是也死掉了,才没有来找我们?”
许连雅不知道她怎么理解“死掉了”的含义,阿扬平静的表情更像在说“出去了”。她显然还没有措词委婉的意识,干干脆脆便说出来,不清楚这词会给听者带来怎样的震动。
“什么是‘死掉了’呢?”
“像姥爷一样。”
……看来还是懂的。
许连雅一条胳膊轻轻环住她。
“阿扬,你听妈妈说,爸爸没死。爸爸还像我们一样活着。”
“那他为什么不回家呢,爸爸不喜欢我吗?”
阿扬已经没有在南宁时的歇斯底里,心里似乎认定了某个答案。
“妈妈,爸爸不要我们了吗?”
许连雅心底茫然,不知道告诉她哪个答案才最好,也回答不上任何一个问题。
也许不能给她一个正常组成的家庭,哪样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