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毅巴结般答,“疼还来不及,我怎么舍得打。”
结果没等来雷毅那一掌,许彤就自己先撤了。
“您比我爸粗鲁多了,至少他从来不打我。”
搬出已故父亲并非她本意,只是这么一下,倒叫她愈想念那个经常自责没尽到责任的父亲。
如果雷毅还在,应该会站到她这一边吧,一如当年。
可是如果成立,也许就不会有这档子麻烦事了,没准她和赵晋扬已经光明正大领了证。
许连雅飞也似的离开这个家。或许依旧可称之为许彤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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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转仓那天,赵晋扬得到一次会见律师的机会。队里为防节外生枝,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律师。
赵晋扬犯的不是什么大案,又被对方抓了个证据确凿,律师态度公式又敷衍。
“要我兄弟问起,就说我在里面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我。跑东跑西也辛苦他了。”
律师表情像在说“你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嘴上应过。
“他也托话给你,让你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
赵晋扬在嘴边做了个夹烟动作,“在这里有吃有喝,就是没这个有点瘾。”
律师见怪不怪,“行,我替你转告。”
赵晋扬懒散地半躺在椅子上,不规不矩两指从额角一飞,“谢了。”
因双手被铐,原本潇洒的动作到他这里缚手缚脚,甚至有一丝滑稽。
律师整理文件夹,半是玩笑半是嘲讽,“还没见过像你这样蹲大牢还那么开心的。”
赵晋扬嘴角一歪,笑而不语。
赵晋扬初步推断泰三没认出他,不然肯定第一天就使劲整他,不可能还留了余地,既然第二日就要转仓,一晚上也够泰三撺掇同伙接着修理他。
像他这样犯了小案的,外头打点一下,进看守所就是走过场,没几天就能被捞出去。泰三要是认出他,不会留着机会让他蹦跶。
不过,没正面交锋前不能成定论。泰三人虽鲁莽,在道上混久了也证明脑袋没生锈,也许在放长线钓大鱼也不定。
转到刑拘仓,赵晋扬被推了个光头,留着平头风吹日晒久了,头皮几乎与脸上皮肤同色,脑袋像颗卤蛋。
在刑拘仓呆的都不是简单货色,要说在过渡仓的是群猴子,这里的就是野狼。有两个上了钩的家伙——戴着脚镣和手镣,两者之间钩起来,人只能蹲着,站不直,生活不能自理——一个是判了死刑,防止自杀,一个是因为在仓里打架,情节恶劣。
赵晋扬之前驯服众人那点小把戏不见得有用,尤其像泰三这种不缺物资的,进来一周也不见清瘦,生活质量可见一斑。
看守所有句话“宁可闲着骡子马,也不闲着犯人耍”,可因着赵晋扬前几日风头,倒暂时没人拿他开刀。
泰三还是稳睡通铺前三位,赵晋扬这回挤到了中游,对一个兵来说实属不易。
睡前赵晋扬在地上做俯卧撑,在周围或懒散或绝望的目光里分外另类。
每天土豆白菜漂点肉末,一周下来赵晋扬感觉体力有所下降。这里消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意志,还会从硬件上整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