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脱鞋吗?”
姜扬正要出去起锚,扶着舱门回头,“外面有些地方湿的,别乱跑,当心滑倒。”
许连雅乖乖地说:“我就在这里。”
姜扬起了锚,把船推离码头,动作连贯,像是老手。
“你以前是海员么?”姜扬要紧驾驶室时,许连雅问了一句。
“不是,”姜扬对她的问题略感无奈,“只是在海上呆过。”
船身微震,码头的灯光渐渐远离,变成光的小豆豆。
许连雅倚在驾驶室门口,静默地盯着姜扬。
相比刚才开车,此时的他目光更为专注,寻不着往日的吊儿郎当。许连雅不由嘴角微扬,分不清更喜欢哪一个他。不同的两面拼凑出复杂的他,而她庆幸这这种复杂并不阴暗或满怀恶意。
码头灯光成了句点一般大小,姜扬把船停好抛了锚,再往前有几艘渐渐驶远的渔船。
姜扬把塑料箱搬出甲板,招呼许连雅出来。
他们盘腿坐在垫子上。塑料箱里头还嵌着泡沫箱,放着冰块和罐装啤酒,还有几样下酒的小菜。
姜扬给她拉开一罐,“能喝几罐?”
“不一定谁先倒。”
“我倒了你也别想回去。”
两人碰了碰,许连雅把罐子高举,敬给明月一般,“那就一起去喂鱼。”
姜扬拈起一颗花生米丢嘴里,“只听说过龙王招女婿,没听过招儿媳的。”
海风徐徐,海浪声轻缓,海和天融成相似的蓝黑色,一弯薄月高悬在天际。月夜如纱,笼罩你我。
姜扬和许连雅没多久便酒酣耳热,躺倒在甲板。
许连雅枕上他的胳膊,懒懒地说:“你会唱歌么?”
“会啊。”姜扬冲着月亮笑了,“我唱给你听?”
许连雅胡乱在身边摸索,抓过几颗花生米,喂到他嘴边,“唱吧。小费。”
姜扬顺从地张嘴,又轻轻吮了一下她的指尖。
“流氓!”许连雅抽回手,半扒在他身边。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唱道——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
许连雅咦了一声,“这歌太悲了。”
“你车里不是经常放的吗?”
“换一。”
“好吧。”
姜扬望着夜空,思忖片刻,又起了调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姜扬意外地唱得不错,嗓音磁性,曲调饱满,可许连雅忍不住噗嗤笑了。
再次被打断,姜扬恼了,翻身留给她一个后背。
许连雅连哄带笑把他掰回来,说:“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继续唱。”
“不唱。”又要卷回去。
“唱嘛。”
“酝酿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