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苗羽佳终于咯咯笑出来,两枚洁白的兔牙宣示她的惬意。
“如果我不答应呢?”
问题出乎意料,王京昀脚步一顿,苗羽佳又多走一步,他的胳膊被她轻扯一下。
苗羽佳还是在笑着,甚至有些得意,那种欺负人之后的自喜。
王京昀:“……”
像被忽然击中,王京昀想,对了,这才像她,这才是她,以前那个苗羽佳的确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是骄傲的,所以当他说要考警校的时候,她知道那是为了她,她便说——
你可以把一个人当动力,但不要把一个人当目的。
多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划开两个人的界限,将一切将有的纠葛撇得干干净净。当他迷陷时,她清醒地退一步。他身上仿若绑着一根无形的绳,绳子的另一端,在她手上。当他怯退时,她小手指一勾,他便又迷途知返一般。
造就这种关系的,不是她对他的掌控,而是他对她的臣服。
即便一开始是苗羽佳主动接近他,对他来说,她也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没有生那件事,像苗羽佳这样的女人,论相貌,论家世,论学识,他穷其一生也不会遇上第二个,而那段年少时惊鸿一瞥的未名关系,也可能止于渐渐而来的成熟。
只是故事还没长大便戛然而止,如果是一个明朗的结局,也许他也不会相思无端起。
而她从神坛上跌落,他接稳了,可是他还是需要仰望她,因为他乐意。
这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臣服。
“如果你不答应,”王京昀回过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我就跑进海里,你不答应,我就不回来了。”
苗羽佳细细看着他,妆容清淡的脸浮现莫名的笑意。
“那你跑呀。”
海浪有音,而她无声。缄默的一字一句,全落尽他的眼底。
王京昀:“……”
“那你跑呀。”她眼睛眯起来,往他胳膊上推了推。
王京昀松开她,退到沙子干燥的地方,哗啦一下,夹克拉链敞开,露出一件灰色卫衣。
“我真跑,你可别心疼。”
厚重的黑色夹克塞到她怀里,残留着他的味道和温度。
苗羽佳依然在笑,却没有什么阻止的动作和眼神。
在那份不怀好意的笑意中,王京昀生出一股全世界都不管不顾般的冲动,潮热地散便他的四肢百骸。这股冲动是年轻的,也是热血的,好似忽然间受到鼓舞,即可就想要将一颗真心赤昭昭地袒露出来,哪怕头破血流。
王京昀掐表换装备时最快二十秒,逆向动作也不逊色,一抓一扯,卫衣连着背心一块撸掉,肌肉结实的胸膛裸。露在寒风与海声中。
而对面女人眼神中终于出现的讶然和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张,仿佛无声为他擂起的战鼓。
他笑意更浓,得意更甚,手上动作更利落。
皮带抽拉出咔哒咔哒的声响,牛仔布的摩擦声被海浪的欢呼隐没。
当王京昀赤脚站在沙滩上,苗羽佳终于反应过来要拉住他。
黑色裤衩买的,不宽不窄,挂他腰上看着跟泳裤差不离,模糊勒出小山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