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6淼说,“上来,送你到公车站。”
王京昀看也不看,说:“你下来,我来开。”
6淼嗬嗬两声笑,王京昀站得高一个台阶,她仰视着他:“载你还不乐意呵,行。我先走了,公车站见啊——”
说完,她转了转把手,小电摩出噗噗的声响,往前冲去。
“……”
王京昀愣神片刻,笑骂一句,提足追赶。
刚上警校时,6淼长跑成绩拖后腿,他便骑上单车,让她在后面追。
没想她不但记得,还以牙还牙了。
6淼先出,但王京昀每日训练可是实打实的,此时狂奔起来,像一头迅猛的豹子。
风刮在耳边,呼呼作响。一车一人,一个响亮,一个沉默,齐头并进,穿梭在路灯和树影的明暗交织里。
6淼几乎是和王京昀同时到达公车站。
王京昀扶着腰,喘着大气,说:“服了没?”
6淼停车,瘪嘴说:“勉勉强强。”
“勉勉强强……”
“我刚才想到一个牌子的图标。”
“什么?”
6淼指指他的左胸。王京昀低头,是夹克上的puma图标,一条奔腾的美洲狮。
一口气匀过来,王京昀坐到长凳上,弓着腰,叉开两条长腿,“怎么不是捷豹?”
“有区别么?”
“豹子厉害点。”
6淼轻轻嗤笑一声,似乎没打算走,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眼,说:“哎,我现你终于不是一身夜行衣了呵。”
王京昀穿一件灰色带风帽卫衣,外面套黑色夹克,黑色牛仔裤和同色低帮军靴,其实也就多了一个灰色。
想起送衣服的人,王京昀不由微笑:“我女人给挑的。”
王京昀家小区在市郊,二期工程还在动工,周边设施还没跟上,公车站广告牌亮着孤零零的白光,上面滚动出装修公司的广告,这边车次少,一般要半个多小时才来一趟。
6淼停好车,锁了坐到王京昀身边的长凳。
王京昀说:“还不回去?”
“陪你等等呗,反正我那么近。”
也许是王京昀的错觉,6淼的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一些。
默默盯着空荡荡的马路,过了好一会,6淼才开口:“刚才上去送东西的时候,我听你妈妈说了……”
王京昀收起腿,手肘拄在膝盖处,口吻无奈:“猜到了。”
6淼伸直腿,两手兜进口袋,说:“其实老妈们都这样的。”
“是吧。”
又是一段沉默。
“你呢,”王京昀看向她,“你怎么看?”
6淼微微仰头,像被某颗星星吸引,说:“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
口袋里拳头攥得死紧死紧,可惜只有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