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佳手举到半路,又垂下,换成嘴型:“不洗衣服?”
“什么?”王京昀刚才没在看她。
“……”苗羽佳抿了抿嘴,重复一遍。
“晚上回来再洗。”
她看上去不像赞成:“出汗,先洗吧。”
王京昀说:“没事。”
“……对衣服不好。”
多年没开口,苗羽佳张嘴不顺溜,用词简洁,口型也慢。
好在,王京昀都能看懂。
这也意味着,她说每一句话时,王京昀都在看她。
也没什么不好的,王京昀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可能她意不在此,只是想给刚才的尴尬一段缓冲时间。
王京昀改变主意,说:“好,我先把衣服洗了。”
男人洗衣服都战决,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撒点洗衣粉,桶里揉几下,过了水拧干就能晾。
更有甚者,穿着裤衩冲凉,顺便一起洗了。
王京昀算好些的,一件一件都搓得干干净净。
他挽起裤管,露出毛乎乎的小腿,湿了水,黑色的一丝丝服服帖帖地晾在上面。
他的小腿不算粗,看得出肌肉被拉伸得一道一道的,线条流畅。
直到那双腿离开视野范围,苗羽佳才缓缓抬起头。
王京昀拧干一条裤衩,甩平了,套衣挂上。
连裤衩,也是黑色的。平角的,差不多有半块毛巾那么宽。
苗羽佳垂下眼,看着自己的鞋尖。
她之前跟王京昀说,说不了话,是因为生病声带坏了。
事实上,这是她通用的说辞。
王京昀比普通人还少了一丢好奇心,没有问她还能不能恢复。
知道哑巴秘密的,除了当年相关的人,就只有童灵了。
也不,苗羽佳想,谷一凡说不定也早知道了。
只要他想。
苗羽佳不确定,王京昀如果以那样的方式晓得,会不会……被吓坏。
他想亲吻她,不是乎情止乎礼的短暂相贴,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亲吻,带着占有,和享受。
她也同样渴望,但她无法回应。
如果他想探寻的地方,是一截灯芯烧尽、再也燃不起火舌的蜡烛,他的火光,是不是也会被黑暗浇灭。
“饿了吧。”
王京昀坐到对面床,弯下腰撸直裤管,开始穿鞋子。
苗羽佳点了点头,可意识到他并看不到……
王京昀也就随口一问,礼貌性的,又继续说:“找个地方吃饭。”
洗了手,王京昀和她一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