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宿舍住的基本都是单身汉,这会儿楼前操场上有个人在翻重型轮胎,咿呀咿呀地呐喊着,一脸汗在灯光下亮油油的。不用问,这肯定是今晚的倒霉蛋。旁边稀拉站了几个围观起哄的,清一色的黑衣服。
像一下子从文明时代掉回原始社会,那边是女人细腻的肌肤和花香,这儿是男人野蛮的体魄和汗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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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羽佳在书架前擦着头,目光在一排排五颜六色的书脊上来回。
她的书以花艺居多,偶尔夹着一两本心理学和手语的。
手指刚按上一本,客厅便传来清脆的短信音。
除了骚扰电话和银行客服,基本没人会打电话给她。app通知设了静音,只有短信提示声还开着。别人找她都用微信,急事便短信,再着急就响她手机,等她挂掉,自然能看到信息。
苗羽佳顺手将书抽走,走过去路上又听到一声响。
她把书随意放到茶几,拿起手机。
同一个陌生号码,两条短信。
“睡了么?我回到了。”
“王京昀。”
移动端社交和即时通讯软件越来越多,用短信联系的人少了。
号码跟她的同一个运营商,也不知道套餐有没包短信。
毛巾盖在头上,苗羽佳擦了擦,用毛巾卷着头,又拧了拧。
通讯录里除了她妈妈,其他人都存了真名。王京昀的号码正好又在倒数第一个,幸好通讯录不长。
苗羽佳回复:准备。
苗羽佳想起他带伤疤的手,猜不准他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打字,或者两只。
思绪没跑多远,手机又响一声。
王京昀:那晚安。
苗羽佳直接退出了界面。
书本封面的词变成遥远的概念,苗羽佳目光回到手机,点开了微博。
朋友分组里面第一条便是童灵昨天的微博,评论已经有几十个——
“手机在公车上被偷了!!!”
配图是一个暴漫的表情。
苗羽佳:节哀。
短短两个字,淹没在评论大海里。
可童灵很快将它捞起来——
“没良心!哼!”
苗羽佳:“想请你吃饭,但是你的预约号满了。”
童灵:“约我吃饭从来不用排号!”
女人在逛街和吃饭两件事上很容易一拍即合。
口腔科不用上晚班,苗羽佳把车停到医院停车场,等童灵下班。
童灵是她来储州后第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童灵之前在外地,男友徐朗就住在苗羽佳楼上。童灵第一次来过夜,没有带电吹风,便用微信搜附近的人,苗羽佳是离她最近的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