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佳直接让医生看手机。
医生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来回看看苗羽佳和王京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姑娘也是为你好,去拍个片看看也放心。我给你开单。”
王京昀没再坚持,也许知道拗不过这个固执的女人。他垂下眼,看着腿上的淤青呆。视线边缘是一片绿裙角,他稍稍抬头,就见裙摆有几处黑斑。
医生点了一会鼠标,打印机缓缓吐出两张黄色的纸。
交了费,除了拍片,苗羽佳一直跟在他旁边。王京昀没有说话,她也没什么表示。
或许是他觉得这样的交流方式太费劲了。在拍片室外等他时,苗羽佳不由想。
拿到片子交回医生看,果然如预料一样,王京昀的腿和手臂都没事。
苗羽佳不禁笑了。笑容浅浅,像干完活那一刻的放松,却是王京昀见到她以来的第一个笑,清清楚楚展现在他眼前,离他很近。
出了诊室,苗羽佳问他住哪里,她送他回去。
王京昀说:“民路那边。”
苗羽佳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不像知道的样子。
“春风路往北走,到尽头拐四个路口。”
苗羽佳看着花灰色的地板,点点头。
这次,苗羽佳没有设导航,直接开了车。王京昀把她导回春风路,再到民路。
进入民路,苗羽佳开得更慢,怕错过了地儿。
王京昀:“前面三百米停就行。”
苗羽佳沿路看,果然看到了有一个蓝底白字的竖牌子,上面写着“储州市特警支队”,上下还有些小字,她没细看。
“我到了。”
也许是错觉,苗羽佳感觉王京昀声音比刚才低沉。
苗羽佳又点头,也只能点头。
王京昀拿着胶片袋和病历本下车,关门前对她说:“路上小心。”
背着光,昏暗再度笼上他的脸,眉眼线条模糊了。要不是后座躺着的单车,她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境。
苗羽佳降下车窗,看着他走向铁门。
他变了很多。
这是苗羽佳对一晚上所有纷乱感触的初步概括。
起码,从背影就能看出。以前他总是耸着背,站得歪歪斜斜,像棵被风吹歪的树。如今,这棵树长大了,变得更结实、有劲,像根须深扎的杨树,腰杆挺得直直。
那棵树忽然折回来,冲着她喊:“哎,我的单车——”
白色的车子忽地起步,以刚才他从未见过的度飞出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