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京昀问她叫啤酒了没。
6淼说:“你一会不是要骑车回家?”
王京昀:“又不是开车,没人抓。”
庞川附和:“来大排档不喝酒不是白来了!”
6淼斜了王京昀一眼:“别一会骑进臭水沟。”
王京昀举手叫了服务员,又说:“地上掉一毛钱我都能看清。”
三只八分满的酒杯,杯里还漂浮少许泡沫,在烤鱼铁盘腾起的热气中碰到一起。
酒还未入喉,6淼已面泛红光,说:“第一杯酒,当然是敬我们的神枪手拿了狙击步。枪个人第二名!”
“随意随意。”王京昀仰脖,喉结滚动,一杯酒见底。
庞川也当仁不让。两个男人如此,6淼也不愿当特例,爽快地喝光。
王京昀拿过酒瓶,随口一句:“少喝点,都是熟人。”
6淼脸颊又红了几分。
聊起近况,近来案子不多,自然又提到莲湖会所这桩大案。
凶手叫谢鸿德,前不久老婆提了离婚,带走了上初中的女儿。
6淼夹了一筷子豆芽,放碗里凉着,“听人说,这个姓谢的对他老婆和女儿都挺好,邻居都说是老实人。她老婆嫌他常年在外,顾不上家”。
庞川一拍大腿:“哎哟,越老实那啥劲儿藏得越深,平时都忍着,逼急了憋不住了才一个劲喷。”
“突然觉得男人也挺不容易的,”6淼说,“整天在家的,被嫌窝囊,经常跑外头的,又被嫌不顾家。”
王京昀从碗里抬起头:“你才晓得。”
庞川也笑眯眯点头:“这话说得好,理解万岁。”说罢,又招呼着碰了一杯。
“还有那个死者的儿子,我懂,”庞川说,“叫高启哲,名字倒挺斯文的,可就一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老子管太严了叛逆了,打群架被抓过几次进来,还是我审的。”
王京昀放下杯子,说:“跟我以前挺像。”
读警校时候,王京昀很少说起大学前的事。
庞川那双小眼睛登时精神了:“你以前都干啥了?”
王京昀喝了一口酒,看着铁盘里咕嘟咕嘟的泡泡,像想起什么,垂下眼。
6淼淡淡地说:“也就收收保护费而已。”
“靠!”庞川侧目,看仇敌般,“老子以前都是只有被收保护费的份!”
王京昀笑了:“看你也像。”
6淼借上洗手间的档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了。
她回到桌边,稍微侧身,跟王京昀说:“你不厚道啊,明明我叫你们来的。”
王京昀笑了笑,不辩解。
王京昀推车和他们走到公车站,两人同路。
6淼看了一眼那架黑白银的捷安特,玩笑道:“胖子说得对,你该换四轮了。以后骑单车送女朋友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