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京昀恍然,却没再吱声。
哑巴和苗羽佳,王京昀依然无法将两个词串起来。
高三的周四,他经常一个人跑到西面围墙边,从那可以看到隔壁学校的喇叭,就装在教学楼的屋角。一到放学时间,喇叭就会传出清越的女声——
“……这里是宣高之声广播站‘音乐风景线’栏目,我是播音员苗羽佳。”
苗羽佳那会问他:“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没想过。”
“我想当主持人。”
她的远虑和笃定,王京昀并不惊讶:“……那挺适合你。”
王京昀掏出手机,黑色机壳已被磕得斑斑驳驳。他翻出日历,离封训结束还有两个星期。
*
“谷先生,您来了。”
严采霜的声音响起,苗羽佳从屏幕前抬起头。
谷一凡对严采霜报以礼貌一笑,朝苗羽佳走来。
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袖口整整齐齐地挽至胳膊肘,露出左手腕上跟他很相配的手表。
谷一凡个高,人一进来,店里顿时显得小了许多。
苗羽佳没什么表情,但谷一凡显然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一定想说:“你又来做什么。”
自从上次的事后,谷一凡几乎每天都会来花店。
谷一凡露出无辜的笑:“那么不欢迎我。”
苗羽佳点了点鼠标,视频停在一个花园全景的画面。她捧起桌上一红盆的绿叶植物,递给谷一凡。
花盆不大,谷一凡一只手就能托稳。
掌裂状叶子,边缘有锯齿,散浓郁的柠檬香。
谷一凡端详了一阵,嘴角隐有笑意,她无非想告诉他花语。
他转头看向严采霜:“采霜,这草叫什么?”
严采霜叠好手头的账本,笑道:“香叶天竺葵。”
“香叶天竺葵啊——”谷一凡这下懵了。
苗羽佳向严采霜打手语,严采霜露出为难的表情。
谷一凡懂的手语有限,只得问:“她说什么。”
“她让我告诉你另一个名字,”严采霜尴尬地说,“叫‘驱蚊草’。”
“驱蚊草,驱蚊——”谷一凡干笑一声,语调幽幽,“苗苗,我怎么觉得,是你把我的心血吸光了呢。”
苗羽佳瞪了他一眼,谷一凡笑容不减,把花盆搁回原处。
严采霜把账本收进抽屉,锁好,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识地退到另一边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