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警车达到莲湖会所。王京昀和吴阳迅下车,观察现场情况。
只见会所前的行道树下,一名5o岁左右的歹徒右手持一2o余厘米长尖刀,顶住一名女人质的咽喉部,左手持另一长尖刀不停挥舞。
人质很年轻,白短袖,绿长裙,没有哭泣,也没有喊叫,只是脸色不妙。
隔着前面几个同事,女人的五官清清楚楚映入眼底。
王京昀一时愣住。
救护车刚走了一辆,拉走被刺伤的男客,另一辆在待命。后续警力接连到位,现场拉起警戒线。有人从楼上开窗偷偷围观,警戒线外一个衣着不俗的高个男人和警察低声交谈,他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现场并不安静,可王京昀倏然像被抽离现实,四周寂然,只剩下他,和被劫持的女人。
王京昀咽了口口水,喉咙刮得生疼。战训手套粗糙的表面擦过黝黑的脸,那双眼立时精神了。
现场的特警处置警力被分为指挥组、谈判组、突击组、狙击组等六个战斗小组。
朱昌辉没注意到他的走神,开始布置任务。由于参加过之前四次处置劫持人质事件,实战经验丰富,现场指挥组将一号狙击位交给他。
狙击手作为最后一道关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开枪。一旦枪响,一般不存在击伤。击伤,则表示任务失败,只有击毙对方,才能防止其他危险生。
之前四次,王京昀蹲守数小时,最终也没开枪机会。
这次,他希望也一样。
不单如此,他开始祈祷能尽快结束。
越快越好。
狙击手通常在警察设置的包围圈外,闹中取静,站在队伍的最后方。
王京昀脱了特警战训服,只穿泛白的黑短袖,看上去和其他同事并无多大区别。他迅即开始勘察地形,寻找合适狙击位置——要便于隐蔽、观察和射火力,一枪命中。
谈判组专家在劝说歹徒,突击组队员潜伏周围,伺机突击。
王京昀测量目标距离、现场风、空气湿度,进行模拟射击演练。
他的任务内容只有两个——盯和听。
盯牢目标,听从指挥。
时间慢得像耳背的汗,一滴一滴流。
离警方到达约莫过去四十分钟,歹徒依然没有松懈痕迹。他挥动白晃晃的尖刀,叫嚣着——
“老子已经杀了一个!再杀一个又怎样!”
接着几声大笑,嘲讽他们。
歹徒拖着苗羽佳后退。日光蜇人,踉跄之下,她干咳出声,两颊涨红。歹徒沿着小桥,将她拖至那片高尔夫球场与警方对峙。
这意味着,王京昀之前的准备工作全部作废。
王京昀呼出一口气,又抹了一把汗。
歹徒异常机警,拖着人质不断转动,突击队员无法近身。草坪周围无任何遮挡,难以隐蔽占位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