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羽佳慢吞吞地打字——
“要什么样的花?”
信息出,时间戳比男人的晚了将近半小时。
但那边很快有了回应。
男人说:“象征男人和女人之间纯洁友谊的花。”
接着一个露金牙的得意表情。
纯洁友谊还用得着送花,苗羽佳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腹诽道。
“鹅黄玫瑰、石竹玫、黄莺、雏菊,你看怎样?”
男人的声音变得轻快:“可以,你推荐的总是最好的。”
苗羽佳打字:“几时要?”
男人说:“当然越快越好。”
苗羽佳又问到了地点,回道:“胡磊外出了,一会再给你送去。”
“我要你送。”
男人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苗羽佳手指一僵,眉头微微蹙起。
“你知道我从来不干这个。”
“什么事总会有第一次,你说是不,苗苗。”
男人那边很安静,显得话语更加慢条斯理。
苗羽佳往后靠,脊背稍弯,肩膀垮着,姿势看不出。她又喝了一口水,像忘了似的,一手窝着杯底好一会,盯着屏幕呆。
她只塞了一只耳塞,橱窗外的车流声不断,这其中,混着隐隐约约的喷水声。
客人稀少,严采霜却总也闲不住,在给橱窗的花喷水。
每年六月至八月,天热,节日少,鲜花保鲜难度上升,供货产地质量下降,导致损耗巨大,成本增加,花店能保本就不错了。
许久,苗羽佳才打出一句话。
“外送费加倍。”
男人很愉快地说:“再翻倍都没问题。”
“那就2oo。”
男人终于舍得动手打字:“……”
“花42o+外送2oo≈6oo,先付款。”
苗羽佳双肩彻底松下,握着杯子,静静等着男人气急败坏。
他果然怨道:“你这丫头可真会折磨人。”
男人叫她“丫头”的时候,总带着一种莫名的意味,暧昧又危险。
苗羽佳刚打算拒绝这一肥单,桌上的手机传来异常清脆的一声短信提示音。
您收到来自谷一凡的汇款6oo元,请注意查收。
“莲湖会所4o9,等你哟。”
苗羽佳想起谷一凡眯起眼睛的笑,斯文而精明,她出一个字:“好。”
苗羽佳来到花架边开始选花,严采霜从群花里抬起头,喷花的瓶子还拎在手上。
严采霜说:“有人订花了?”
苗羽佳点头,从玻璃瓶中抽出十一支花冠硕大的鹅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