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月最好的地方在于他能给足人面子,如果他想的话。
谢明月没有直接坐下,往里面走,从架子上拿了个木匣过来。
李成绮点点头,只道:“孤昨日来,看见先生的管上似有印痕,若是旧了,不妨换的。”
谢明月握着盒子的手似乎紧了下,但马上松开,回答道:“是,臣知道了。”
他走过来。
李成绮微微倾身,想看看谢明月拿过来了什么。
莫非是那几个家仆的口供?
不对,这点东西不必特意放着,除非其中牵涉巨大。
李成绮心中微沉,不由得危坐,等待着谢明月。
谢明月将匣子放桌上,打开匣子,然后……取出了一个圆圆的小盒。
李成绮一愣。
谢明月打开小盒,一股清亮却浓郁的药香一下子便溢了出来。
这是,药?
谢明月拿着这盒药,走到李成绮面前。
居高临下。
“先生?”
谢明月道:“臣见陛下手上有伤。”
这勉强算是个解释,只不过……谢玄度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成绮心说:要为孤上药吗?
他刚才,是不是才想过谢明月矜持冷淡?
李成绮顿了顿,道:“孤自己来就可以。”
话一出口,两人都静默了须臾。
这句话,在温泉别苑那晚,李成绮也说过,然后被谢明月抓着脚踝,强行擦干了双腿。
联想到那日,李成绮深觉自己的拒绝于谢明月而言可能并没有什么意义,谢明月想,他便可以做。
既然拒绝无用,李成绮也懒得再重复一遍放肆你敢你居然迫孤这样的话了,干干脆脆地把手送到谢明月面前。
谢明月站着,李成绮坐着,这样上药也许不太方便,所以谢明月撩了一下衣袍,自若地跪下。
李成绮差点没因为他这个动作弹起来。
谢明月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仿佛有些奇怪地看了李成绮一眼。
李成绮悻悻闭嘴。
他跪坐着,谢明月也跪坐着,两人对着跪坐,似乎没什么不对。
真的没什么不对吗?
谢玄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