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愔儿说?”靖嘉玉疑窦地看了眼靖尔阳,“让愔儿说岂不是令玉京侯记恨上愔儿?”
靖尔阳笑着道:“太后,您看您又急了。臣方才不是说过吗,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便是开罪了玉京侯又能怎样呢。
况且,玉京侯事务繁忙,他自己也没那么愿意教陛下,陛下说些体恤玉京侯忙碌,请玉京侯专心国事的话,说不定是做了个顺水人情呢。”
靖嘉玉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点头道:“国舅说的有理。”
“来人,”她道:“去请陛下来。”
忙有宫人领命出去。
不足半个时辰又回来,去时孤身一人,回来仍旧孤身一人,不见皇帝车驾。
“陛下呢?”靖尔阳急切问道。
“回国舅,”那宫人头垂的很低,生怕被两人责罚,“季大……长乐宫的季氏说,玉京侯留的课业繁重,陛下还有功课没做完,陛下连日用功,身上不适,怕过了病气给娘娘,等陛下身体好些了再,”
她还没说完,一个茶杯已砸了下去。
茶水四溅,热水浇到腿上,顿时冒起一阵白气。
那宫人腿上火辣辣的疼,却不敢出声,慌忙跪下叩头。
“做了几日皇帝,翅膀比往常真是硬了,”靖嘉玉咬着牙冷笑,“连自己亲娘都不放在眼中,他是忘了谁陪着他千里迢迢来京城,哀家路上受了这么罪,却不知是为了谁!”
殿中死寂,宫人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最是孝顺娘娘,做不出这等事,恐怕是有人蛊惑陛下,挑拨娘娘与陛下。”靖尔阳安慰道。
“他如今是皇帝了,哪里愿意听哀家的话?”靖嘉玉的怒意并没有因为靖尔阳的安抚而平息半分,“好好好,既然哀家的好儿子不愿意来见哀家,哀家亲自去见见他又有何妨?”
话音未落,天雷轰然作响,将殿中的人都吓了一跳。
夏日天变的快,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已阴云密布。
宫人急急去关上窗户。
黑云翻腾,幽紫闪电宛如龙跃于云间。
小皇帝不可能轻易妥协,此刻靖嘉玉又怒不可遏,两人非但谈不拢。
反而更添母子二人心结,靖尔阳暗衬此事不急于今日,于是道:“娘娘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外面将下雨了,不如明日天晴时再让陛下过来。”
靖嘉玉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没有说话。
靖尔阳过去给妹妹倒茶,温言抚慰,“娘娘,容臣去寻些青年才俊给陛下挑选,待臣与陛下说通了,娘娘再命陛下过来可好?”
靖嘉玉接过茶,冷笑一声,算作默认。
此后数日,靖尔阳一直在为了给小皇帝寻个合适先生的事情四处奔走。
有了霍白两人的前车之鉴,这次靖尔阳不像先前那般漫不经心,无论谁家推荐给他的都照单全收,他有意亲近摄政王,寻来的人自然与李旒、李旒门生故吏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寻了自己样样满意的数十人,之后又送给太后看,筛选过后只剩下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