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生病了?你家在哪,我去找你?”
“……”
谈迎觉得这条声音很聒噪,无论换成谁都是。
“姐姐?你再不回答我,我问舒劲要地址了啊。”
“……”
啊,公司的确登记过她的住址。
谈迎不想扯上外人,不得已撑开眼皮,把输入法收藏夹里的快递地址过去。
约莫半小时后,谈迎家门给人敲开。
周寓骑这双眼睛跟红外测温仪一样,看一眼就能预测温度,然后手掌便盖上她的额头。
“干什么?”
谈迎蹙眉后仰,避过他一只手,没避过一双。
周寓骑双手兜住她的后脑勺,倾身用自己额头贴上她的。
小时候奶奶说手掌探温不明显,可以用比较敏感的额头来感受。
他仿佛贴上刚出锅的鸡蛋。
“你烧了,我带你上医院。”
谈迎格开他的手,“我吃过布洛芬。”
周寓骑问:“多久之前吃的。”
谈迎滞涩一瞬,手被他拉住。
如果他的体温正常,确实她烧得可以。
“走,”周寓骑不由辩驳道,“今天我们颠倒一下,你当甲方,我当乙方,我来给你跑腿行不。”
谈迎的职业思维还没蒸,想抽手,抽不开:“甲方说的话乙方是不是应该听?”
下一瞬,她的重心偏移,双脚离地,心下吃了一惊。
周寓骑把她打横抱起来。
“那只有这样了。”
谈迎:“……”
上一颗退烧药已是八个小时以前,说明治标不治本。谈迎只得配合他,拎上社保卡,迷迷糊糊到了医院。
药水挂上,凉凉的液体溜进血液循环,谈迎只感觉通体寒。
她叠起双腿,尽可能在不锈钢排椅上窝成一团。
“你很冷?”周寓骑问。
谈迎正在给脑袋寻找最佳靠枕,左歪右歪都不舒服,像要拧断头。
周寓骑脱下夹克盖给她,只剩一件套头兜帽卫衣,然后坐到她身侧,把她圈进怀里,扶着她的额头让她枕进他的肩窝,手掌搓了搓她的胳膊。
“……”
谈迎顿时僵住,跟注入防腐剂了似的。
冬天衣服厚重,体温传递没那么快。但那股温暖是从内而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