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比于知音难求,那些差异并不重要了,又不是照镜子。
所以分外相合,以至于连计划好的让他参与论道大会,都想改主意了。
原本只是知己相得以慰寂寥,双方都没有什么不纯想法,可被这次全仙宫误会的“画卷表白”一折腾,终于不再纯粹。
双方自己的心境都起了涟漪,说不清道不明,相恋之渠未成,若说斩断却都不舍。
于是“我想亲手画你”,变成了两人之间最好的托词。
实际上并肩立于虹桥,吹着池畔轻风,静谧安静,不过相伴而已,又哪来的画?
也不知安静地站了多久,秦弈才开口打破静谧:“你师父的画,在郑云逸手里……是不是你之前说过打赌输给郑家的那幅?”
终究是正事要紧,别的可以慢慢来。
“那应该是另外一幅,我师父不该把我的画像给别人才对。”居云岫沉吟道:“这幅画在我理解中应该是陪师父殉葬了的……”
“听这语气,不是你亲手埋的?”
居云岫没好气道:“我们这等修士,要谁埋葬?自己选好墓穴,八方封闭,天地不知了。”
顿了顿,又道:“天人五衰之时,丑态尽显……比凡人临终还狼狈。若非必要,谁也不会愿意被人看见。”
秦弈吐槽:“死要面子的修士们,还勘破表象呢。”
“……”
“所以既然不是你亲手埋葬,这幅画就是当初输给郑家的啊,陪葬的是另一幅呗。”秦弈道:“你以为你师父不会把你的画像给别人,说不定当初你师父就有意撮合你和郑家的谁,后来搁置了。”
居云岫皱眉想了一阵,自语道:“倒也不是没可能。如果是这样,说明当初师父对宫主有了不满,和谋宗达成了某种默契。”
“嗯?还有宫主的故事?”
“因为宫主已经很多年没露过面了,什么事都是仙鹤转达,即使我们去宫中见他,也是隔空交谈,从不见人影。”
秦弈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本应很体现宫主重视的论道大会,偏偏却不见宫主亲至了。
也难怪谋算宗的一些人开始把谋算用在同门身上,意图一步一步兼并或者挤压空间抢占资源,最终目标怕是图谋宫主之位吧。门下有如此对局,宫主不该完全看不出,恐怕是处于什么异常状况里,不合适大张旗鼓处理,只得默契?
“宫主怕是出了什么状况了……最后一次露面之前,有没有听说他要潜修什么功法,或者要做什么事之类?”
居云岫想了想:“只听仙鹤说过一个很奇怪的词,说是守墓。可这仙宫之中,又有谁的墓值得宫主闭关而守?”
秦弈听得也是茫然,居云岫在万道仙宫千年都不知道的事,他对仙宫的了解更少,就更别想剖析出什么鬼了。
但至少可以判断一件事。
宫主实际上是处于一种半隐退状态,一般情况是不会露面的。而仙宫主殿的各堂执事其实大部分没有多高的修行,是负责内外政务运转的。也就是说,万道仙宫的实质掌控者就是最强的四大体系宗主,谁揍服了其他三宗,谁就等于是代宫主了……
那你琴棋书画这边看着只有小猫两三只,别人不先找你开刀还找谁去?
“这事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可以找另两宗插个手啊,告诉他们唇亡齿寒的道理,如果我们挂了,下个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我们两宗傻愣愣单挑?”
居云岫迟疑道:“又有别人介入的话,怕局势会更复杂,我们终究人少,捉襟见肘难以应对。”
秦弈道:“可是对方已经引外人介入了,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君子。我怕到时候我们要一打二,那才叫悲剧。”
“嗯?”居云岫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弈微微冷笑:“西湘子的大欢喜寺丹药,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