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亦不知,她在那个失败的任务里,经历了怎样的人与事,布置她yīn差阳错的爱上了一个与蓝冲同名同姓的平凡铁匠。他们之间有过轰轰烈烈的故事,而今,她只想奔赴到他的身旁,明也好,暗也好,只要守着他,度过最后的时光。
他轻轻一扬手——
那白纸黑字,瞬间化成翩翩飞絮,散落在平静的江面。好像是追随昨夜的河灯而去了。(完)
九、【十二濯香令之美人关】
【风流坊】
并排的五间牢房,关着的,都是杀人要填命的死囚。其中有正当的茶叶商人,有贫困潦倒的农夫,还有外地来的游客。
以及行走江湖的镖师。
镖师名叫孙龙,几经过了不惑之年。平日里仗义豪慡,也算忠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残bao戾之徒。可是据说却用斧子将家中的娇妻剁成了rou泥。尽管后来那斧子仿若人将蒸,消失得了无踪迹,但孙龙依然没能摆脱罪名。
他亦是直认不讳。
也不后悔,慷慨凛然。
当木紫允站在牢房外,隔着栏杆的fèng隙看到孙龙那张灰暗失色的脸,他没有任何表qíng,他说,彩蝶姑娘答应我,只要我杀了玉贞,她就会同我远走高飞,双宿双栖。他说玉贞就是他死去的妻子。而彩蝶,则是风流坊的姑娘。
至于木紫允,她和孙龙算是故jiao了。她视他如兄长,必有人还亲密几分。在多年前孙龙曾经救过她的命——
为此他失去了左手的尾指。
木紫允对孙龙有感激,有尊敬,失意时候还与他把酒倾诉。她自认清楚他的为人,所以当官府的榜文公布,她根本无法相信。她还以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会用一种愤怒且无辜的眼神向她求助,告诉她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事实和她的想象完全相反。孙龙说,我为了彩蝶纵然人头落地也无怨无悔。彩蝶那样的女子,我如果能拥有她,一切都是值得的。
木紫允看着孙龙的四根手指头怔。旁边过道的入口款款的走进来一个人。黑暗在幽暗中慢慢凸现。
他说,他和他们是一样的。
木紫允茫然的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穿着暗红色镶白边的衣衫,负着手,似笑非笑。木紫允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男子拱手,在下宋青染。原来是御封的四品带刀侍卫,宋少侠,久仰。木紫允回礼。她对宋青染素有耳闻,虽然彼此同在扬州,但她出没于江湖,宋青染效力朝廷,不曾有过jiao集。
宋青染道,这五间牢房关着的死囚,每个人都对风流仿的姑娘赞不绝口,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悔意,他们都说自己是按照姑娘的意愿做出杀人的举动,可是,空口无凭,官府也没有办法。
彩蝶姑娘?
木紫允疑惑的看着宋青染。若有所思。但宋青染却摇头,揶揄道,彩蝶net香,清辉明月,他们各自看重的,都是不同的姑娘。
世间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qíng?如此怪异?木紫允皱起眉头,又看了看孙龙,他正抱着她送过来的一谈女儿红,嗅着那扑鼻的酒香,惬意微笑,丝毫寻不出大难临头的凄苦或彷徨。宋青染在一旁摇了摇头,苦笑道,尚未请教姑娘芳名。
红袖楼,木紫允。女子轻轻点头。
【美人帐】
风流坊,在秦楼楚馆林立的扬州,那样普通的一间,并未有脱颖而出。而孙龙心心念念你的那位彩蝶姑娘,木紫允见过了,顶多是中人之姿,连说话都有点大舌头。风流坊的鸨母第一眼看到木紫允,口水几乎都要淌出来。她把着木紫允的手,道,我邱妈妈保证了,一定不会亏待你。木紫允轻轻地拂开她的手,睥睨道,妈妈可要记好了,我只是弹琴,陪酒麦笑的事qíng,我不做的。邱妈妈连连点头,仿佛是捡了一颗摇钱树,乐的合不拢嘴。
深夜。
木紫允穿着一袭鹅huang的衫子,琳琅环佩,款款的步入大厅的正中央。那里搭建了jīng致的流水小榭,轻纱绕顶,显得分外妖娆。鸨母大声的向四座介绍着自己手来的姑娘袭贞,一gan沉迷美色的男子闻言便将目光投过来,顿时皆是一怔。
周遭的庸脂俗粉们霎时隐没了光彩。
随即。
琴声飘起。
女子柔荑翩跹,温柔灵巧,那音乐也沾染了她的五官的清艳,深深地dang入人的心地去。她对次不屑一顾。
眼神扫过——
突然,定格在角落里最宽大的躺椅上。在那里,她看见一名白衣的男子,轻佻的逗弄着女子嫣红的嘴唇,而倚在他怀中的女子柔若无骨,像一只慵懒的猫,娇纵的在他的胸前摩擦。而男子亦看到木紫允,却仿佛当她透明,眉眼一挑便是傲慢的略过了。
琴音急转直下。
燃起了阵阵幽怨。
回了房,木紫允正要拔掉满头的珠钗,们却qiang行的被人推开了。来得正是方才楼下的白衣男子。他面带醉意走到木紫允棉签,沉声问,你为何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