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杀了她?
我没有。
那是谁?你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树yù静。而风不止。帘外雨潺潺。net意阑珊。男子如狂的小shou,咆哮着说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便杀了你。
而女子,面无血色,笑容苍白。她说,随便你。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她遵守了对朋友的承诺。
有生之年,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信念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或许在的旁人看来无伤大雅,或不可理解。但在自己看来,却比希望还重,比xing命还重。
少顷,慕怜寻的剑扎入傲璇的左肩。仿佛将锁骨也劈裂了。疼痛蔓延全身。连双腿也颤。只是,都比不过她的心——
心疼。
她不忘在男子面前展露仅有的幽默。她说,原来,我的武功真不如你。我能活到今日,都是你手下留qíng。
说罢,笑了。
【异事】
慕怜寻没有杀傲璇。他知道,不能因为傲璇在死亡的现场就盲目地将她判定为凶手。他恼怒的只是她分明看见了什么,但偏要隐晦。
雨势渐猛。
他挥手道,你走。chao水一般,呜咽的丛林,步履蹒跚。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化了脓,即便愈合,也会留下难看的疤。
她想,那是她qíng与意的代价。
一生难以抹杀。
而关于龙潇湘和父亲的私qíng,慕怜寻其实是知道的。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的感qíng压抑着,埋藏着,默默的承受。
说到底,这仍是和傲璇相似。
为了深爱的人,他们隐忍,缄默,身体里都装载着外人无法分享无法排解的苦。
那日,慕轩赤跃窗而走,他心知那一抹鸿般的影子正是红月离。万般滋味顿时包裹了他。他已三十年不曾与她面对面。
而鸳鸯连环解的说法,是慕轩赤对龙潇湘撒的谎。那本是他和红月离无意中得到的。无关慕红两家的祖先。那时,他们还是恩爱的qíng侣。十八九岁的年纪。后来也不知是谁先动了私心,企图将秘笈独占,遂翻了脸。抢夺中他们都伤了对方,将秘笈撕开,一人的内功心法的部分,一人则攥着秘笈下半部的武功招式。这件事qíng江湖中人知道的并不多。后来红月离自创镜花水域教派,并未闯下太响亮的名堂,也就淹没在了这个武林群雄并起的年代。可是,跟慕轩赤乃至整个画意城的恩怨,倒也多年不减。
弄人的是——
虽则撕破脸皮,胸中各有恨意,但那qíng感却羁绊着,牵连不断。所以,慕轩赤在一个心系自己的女子面前,说着和另一个女子有关的谎。
他对红月离尚未忘qíng。
他不要龙潇湘对他有异心。
她的温存缠绵,甜蜜誓言,统统都是违心。他不爱龙潇湘。只有yù望和利用。但谁又说得清楚,究竟龙潇湘是否心知肚明,又是否心甘qíng愿呢?
真qíng假意,冷暖自知。
当傲璇负着伤,离开画意城的时候,在山中树林,看见慕轩赤和红月离的那一场激战。她远远地看,疲惫的身体靠着树gan。
一动不动。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这画意城的城主,若不是红月离喊出慕轩赤的名字,她甚至不晓得那就是名动江湖的轻烟叠鹤掌白骨神侯。她只是依稀想起来,幼年里,她曾遇见过他。她失足落水是他救了她。那温和的眼神细软的问候,就那样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里。她想,难怪会对慕怜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原来就是因为他的模样酷似自己遍寻而不获得救命恩人。
但——
也只是救命恩人而已。
在时光的磨砺中减淡,减退,仿佛没有了太大的关联,更何况两虎相争,自己却是初出茅庐的后辈,又怎能cha手。
所以不如远观。
看着他们将爱恨融于招式,一xing命相搏,林中疾风骤起,翻云覆雨。而到约略可以致命的时候,双方又频频留手。
这场战役,她想,用没有尽头。她施施然地转身走。
突然。
背后传来一声咆哮,和尖利的哀号。傲璇心头一紧,再提了劲,飞快的往回奔走,看见却已经是慕轩赤和人红月离相继倒下的尸体。
丛林静谧。
只余下一阵清幽的芬芳。
谁能在瞬间击毙当时武林两大顶尖的高手?
女子百思不得其解。
之后,她回到红袖楼。楼主沈苍颢并未因她的擅离职守而加以责罚。相反的,对她从天台山带回的一个布包极为感兴。
看了又看。
那布包是取自慕轩赤和红月离死后的伤口,一些huang色的粉末,和顷刻间就凝固的暗紫色的血块。她想,如若解开了这些物质,或许就能解开两个人离奇死亡的原因。而沈苍颢对药物和医理都有认识,对某些怪异的现象更是颇有兴。
数天后。
谜底解开了。那些huang色的粉末为西域一种奇花的花粉,吸入胸腔,可令人bao毙。心脏在瞬间停止跳动。想必慕轩赤和红月离的死,正是因为这种花粉。但奇怪的是,暗紫色凝固大的血块,和附带的一点来自死者的皮rou,并不能吻合。
沈苍颢说,他对西域奇花知之甚少,不确定中毒者的死状,以及血液是否会瞬间凝固变紫,但若那些血并非来自两个死者,那么,仅有的可能,就是凶手在搏斗中留下。到底是凶手自己也中了毒?还是凶手的血液原本就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