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姜知道,问她一定是没错的。果然,就见胡笳眨巴着眼睛,瞪着盆里衣物,道:&1dquo;这是漱玉楼的?那你可得当心了,千万别弄出个闪失来,那秦妃娘娘是出了名的霸道,如今正得宠,眼睛都长头顶上了。”
&1dquo;秦妃?”那就不是夏离嫣了?云姜顿时泄了气。等她端着清洗gan净折叠整齐的衣裳,再去漱玉楼的时候,心里没了盼头,反倒是想起胡笳说起霸道秦妃,有些忌惮,心中特别的忐忑。那会子,漱玉楼给她领路的宫女已经不是上回的哑巴了,换成一个长相刻薄的年长的宫女,眼神犀利得很,直盯着云姜的手看,仿佛怕她的手脚不gan净,污了什么东西。
那块腰牌,就被云姜托在衣物的最上层。
虽然还有些舍不得这入宫以来现的第一条线索,但云姜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藏妃子的东西,她正低头,yù将衣物摆放进柜子,突然,她的脸色刷白,&1dquo;啊”了一声。
那盯梢的宫女立刻皱起了眉,问:&1dquo;你咋呼什么?莫不是哪里出了岔子?若惹得我们秦妃娘娘不高兴,敢qíng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着,便伸手推开了云姜,自己捡拾起那堆衣物来。
云姜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迸出来了。
腰牌丢了。
原本好端端跟那些华丽的宫服一起捧在手里的,却不知道何时没了踪影。云姜也是心思恍惚,开了小差,直到开了衣柜的门,才现腰牌不见了。她还在努力地回想着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有可能会在哪里弄丢了,谁知那漱玉楼的宫女将衣物翻检了一阵,竟摆摆手,道:&1dquo;没事了,你回尚衣局去吧。”
云姜如蒙大赦。
那宫女是不知道那堆衣服里面还夹了一面腰牌的,可是她不知道,并不代表事qíng能就这样掩盖过去,她得赶紧将腰牌找回来,再想法子还回漱玉楼去。云姜一面嘀咕着,一边沿途找寻,石头fèng里,青糙堆里,桥畔、树下、池塘边,她的脸都快贴到地面了。
好在云姜真的走运,那块腰牌就躺在大路中央,被太阳照着,泛着幽幽的光。
云姜三两步奔过去,捡起了腰牌,欣喜的表qíng还留在面上,却因为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浑身一僵。
&1dquo;喂,这块烂木头是你的?”
此时,竟然好巧不巧地半路杀出一个六皇子。六皇子楼青煜。
他们之前已经碰过面了。楼青煜对这个身份低微又不分尊卑的宫女印象很深刻,她猜出了他的字谜,坏了他的兴致。这会儿一看到她,青煜心里就有些气,他盯着云姜,眼睛里都是轻蔑。
云姜低眉垂站在楼青煜面前,看着攥在他手里的腰牌,点头道:&1dquo;是,是奴婢的。”这次她记得自称奴婢了,态度谦卑,表现得很是恭敬。
正文第一章绝胜烟柳满皇都(3)
谁知楼青煜却突然扩大了音量,邪邪地笑着盯着云姜:&1dquo;哦!你,偷东西。我明明见秦妃佩戴过这块腰牌的,几时成了你的了?”
云姜扑通一声跪下来,慌得两手乱舞:&1dquo;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是奴婢恰好负责漱玉楼衣物的清洗,这腰牌,是随着秦妃娘娘的衣物一起的,只是奴婢大意,方才不小心弄丢了,正在寻着路找。请六皇子将腰牌还给奴婢,好让奴婢回去谢罪。”
她说着,怯生生地仰起脸,原本就灵动的眸子,一时间蓄满清澈晶莹的眼泪,涤着漆黑的瞳孔,柳眉紧蹙薄唇轻启,似万般无奈,既是畏惧又是期盼,那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教楼青煜不由得一怔,眼光定在她的面容上一时竟离不开了。
泪珠子从眼尾滚落出来。
楼青煜将嘴角一撇,摸了摸鼻子,竟是愁起来:&1dquo;唉,我最怕看见女人哭了,你这小宫女,怎么连个玩笑也开不起,罢罢罢,我还你就是。”说着,他将腰牌轻轻一抛,便扔在云姜的膝盖上。然后大袖一挥,扬长而去。
云姜捧了腰牌,抹一把眼泪,忽然嘴角轻轻一扬,竟笑了起来。她笑自己装可怜扮同qíng的戏做得好,轻而易举就骗过了那顽劣的皇子。她不由得庆幸,还是胡笳告诉她,六皇子楼青煜天不怕地不怕,最见不得就是女子在他面前掉眼泪,然后什么玩闹的心都会没有了。没想到,这消息如此快就派上了用场。
天色已晚。那么明日再将腰牌偷偷地送回漱玉楼吧。
云姜狡黠地揉了揉鼻子,脑子里想起刚才楼青煜有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禁笑了。
早早地攀上树梢的镰刀月,将御花园映照出几分脱俗的仙气来。
第二日,腰牌还没有还回漱玉楼,就有宫女过来,站在尚衣局的大门外吼道:&1dquo;你们谁是靳云姜?”
全场顿时静默。
宫女们纷纷停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望向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