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月上柳梢。
三楼又来了人。
来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仪表堂堂。
因为喝酒的男子房门是敞开的,年轻的男子一眼便望见了他。
施施然走了进去。
喝酒的男子站起了身。
他们是认识的。
他们约好了在此见面。
他在等他。
&1dquo;圣女jiao代的事,你可办妥?”说话的,是那名先到的中年男子,他姓宋,单名一个翌字。天衣教四大护法之一。天鹰护法。
年轻的男子道:&1dquo;只差一点。”
宋翌冷哼一声。年轻的男子接着道:&1dquo;你放心,他已无心gan预我们的事,计划照旧。”言语间,颇有些不屑和轻佻。
&1dquo;为免节外生枝,你还是尽快动手的好。”潜退了身边的女子,宋翌起身,拍拍年轻男子的肩头:&1dquo;慕容天晴,你是我天衣教最年轻的护法,亦是最得圣女器重,别让她失望。”
慕。容。天。晴。
这白衣倜傥的男子,正是慕容天晴。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是君子剑柳一笑的弟子,他的武功平平,他在成都府有一座宅子,平日甚少参与江湖的事,反倒做一些丝绸和茶叶的买卖,做得风生水起。或许再熟悉一点,还知道他是剑气山庄薛印山的未来女婿。
可谁也不知道,慕容天晴乃天衣教四大护法之,天龙护法。
因为年轻,宋翌不满他,还挑唆教众散步谣传,说慕容天晴之所以能坐上大护法的位置,是因为同圣女百里霜的不寻常关系。慕容天晴恨不能将宋翌废了武功,剥皮抽筋,但却每每对着他佯装和善,若有任务,甚至还要与他保持无间的合作关系。
而宋翌对慕容天晴,亦如此。
当日,白矜云和薛如珩受困,慕容天晴亦在其中。或许是出于对薛如珩的顾念,他故意露出破绽,令两人逃脱。
但百里霜不肯罢休。
圣女说什么,护法就必须做什么。
圣女下令护法杀了这两名偷听者以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护法便回到客栈。
可是,慕容天晴的内心是矛盾的。
白矜云且不说,但薛如珩,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感qíng的深浅即使不好定论,也不可因彼此对立的关系尽数抹杀。
所以,慕容天晴挑了白矜云。
先对其下手。
他假装练功走火入魔。这样,即使未能得手,也不至于惹来怀疑。
至于薛如珩,他觉得自己是了解她的,她会听从他,他想,只要拖延着,不影响计划,杀与不杀,并未有太大的影响。慕容天晴喜欢这种自己拿主意的感觉。他讨厌被任何人牵着鼻子走,例如百里霜,例如宋翌。骨子里,他是刚愎而漠视的。他也喜欢不太冷血的,颇顾及qíng面的他,那样,又会让他觉得自己还不至于是一个完整的魔教中人。他讨厌被人家视为邪派,或者异类,这也是他历来谨小慎微封闭他的真实身份的原因。
他的本身,很多很多,都是一个矛盾。
咣当。
似有什么东西被打翻。
门外传来叫骂:&1dquo;死丫头,赶着去投胎呢。撞死我了。”
慕容天晴打开门,只见地上散着托盘和茶壶的碎片,粗布衣裳的小丫鬟正用手帕汲着地上的水,口里还念念有词,而三楼走廊的转角处,正有另外一名同是丫鬟打扮的女子,慌慌张张的,低头疾步走着,只一眼,慕容天晴已经寻不见。
但那背影,似是熟悉。
宋翌哈哈大笑道:&1dquo;慕容兄弟,既然来了,这里的姑娘可任由你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