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说一个问题,他就哆嗦一下,连连否认:“不要。”
“可你已经要结婚了不是吗,你甚至把消息上报给了部队,不是吗?”小民这句惊到了爹妈,也惊到了法典和半夏,大家都目瞪口呆,二哥要结婚了,可他们完全不知道。
不过小孩子们挺开心,半夏鼓掌说:“我要参加婚礼了。”
法典说:“我会闹房的。”
小宪要在别人看来,就是脑子有病了,弟弟妹妹那么开心,气氛烘托起来了,可他居然又不结了,他摆手说:“玩笑,玩笑而已,我可以跟宋向阳谈,我们不结了。”
俩崽同时傻眼,半夏更是问林珺:“妈妈,结婚是过家家吗,二哥说不想结就不想结了?”
林珺又捡起鸡毛掸子来,把它递给了顾谨。
他是昨天走的,晚上没回家,就证明跟宋团长之间生过什么。
现在说不结婚,那叫始乱终弃!
林珺太累了,打不动,她要让顾谨替她把这臭小子揍一顿。
因为顾谨不打孩子嘛,小宪倒也不怕他,反而要跟老爹解释:“爸,我是在昨天告别了我的virgin,可是,成年男女,我们都应该为自己负责,是我想的太草率了,婚,我不想结了。”
他居然敢不结婚?
那半夏将做不了小花童,她不开心了,她抱起手臂,说:“二哥坏。”
“我只是一时冲动,我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小宪试图说服老爹,不坐着了,一转身跪到了地上,说:“爸,婚姻的责任太重了,我觉得我担不起来。”
提着掸子的顾谨也快要被二儿子气到升天了,闷了好一会儿,他说:“那不是梦,而是会真实生的事。”
小宪才不信,什么会生的事,老爹这不胡扯嘛。
半夏知道它是个梦,也不信。
可小民,林珺和法典却都在点头。
这他妈又是怎么回事?
小宪觉得全家人是不是中邪了,半夏只是做了个梦,他们怎么会当真?
顾谨掸指儿子,老父亲的声音变得无比威严,严厉,他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百步之屋,以突隙之烟焚。知道这句古文的意思吗?”
怕打,小宪举起了手以示投降,但他的母语是英文,当然不懂汉语,更何况是文言文,他写都不会写。
“长铸千里的堤坝,会毁于于其相比,微不足道的蝼蚁铸成的窝,百尺高楼又如何,一个火星子引燃,它也会焚之一炬,而你,顾宪,你瞧不起魏向军,瞧不起曹桂,但是,能毁灭你的,恰恰是他们。你以为没有他们,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他再说。
小宪慢慢敛了脸上的嚣张,认真看着老父亲。
“婚姻是约束,可如果没有约束呢,你在国外放纵狂欢,饮酒做乐,泄露一些情报出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东海市是蓝国的战略国防城市,意义之重大,好比国之大门,而因为你,很可能在某一天它就会燃起战火,那你呢,还睡公园,睡长椅?”顾谨顿了顿,又说:“你会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一种折磨,你会恨不能自己结束自己,你将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满屋寂静,所有人陷入了沉静。
终于,顾谨又说:“相比之下,半夏的梦,是不是还要温情了许多?”
小宪慢慢垂下了手,抿着唇角,好吧,这嚣张了许久,差点窜上天的年青人,给老爹来了一顿迎头暴击,总算冷静下来了。
顾民不要婚姻,是因为人家是个严谨,自律到近乎苛刻的人。
小宪不同,如果没有婚姻约束,很可能那天,他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心思简单,还想不到太深太远。
但至少在此刻,他能意识到,婚姻于自己是有帮助的了。
这小子,不怪半夏说自己帮不到他,他是连他自己都帮不了的人,也许还真就,只有宋向阳那种子胆大,泼辣,意志力强悍的女性随时敲打,才能保证他,不犯错误!
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桌上的菜都凉了,一家人该吃晚饭了。
半夏听说二哥要结婚了,她好开心呀,兴致勃勃的,要跟妈妈一起筹划二哥的婚礼,吃饭时叽叽喳喳的说,吃完了还要说,洗完澡,今天当然必须耍个小任性,要跟妈妈一起睡。
对了,她其实还想到了更多更多,比如小北,王旭东,姑父,姑妈,这些人,当时她从来没有见过,可他们也曾出现在她梦里过,她还想跟父母再聊聊呢。
这时爸爸去洗澡了,半夏就悄悄溜出去看一趟大白。
大白的毛太多,沾了她一身,给大哥逮住,又要帮她粘一回毛。
终于逃离大哥的‘魔爪’,孩子回到卧室,这时爸爸已经洗完澡澡了,半夏自告奋勇,要帮他吹头,然后说:“爸爸,我还梦到小北哥哥了哟……”
顾谨果然很感兴,眸子里闪起了亮晶晶的光,他温声说:“喔,看来咱们的检察官公主思路很活跃,都会展开联想了,那你可得跟爸爸好好讲一讲,你小北哥哥怎么了。”
半夏正准备要讲,但就在这时,顾谨的手机响了,她扔下吹风机,把手机捧了过来。
是顾灵,接通电话就说:“哎呀哥,你可救了我的命了。”
“怎么了?”顾谨说着,侧,盯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