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事,咱家点点这几年在厂里一直是我在教育,照顾,也一直很乖,但最近他不知道咋了,我家半夏体质不大好,吃了东西会过敏,孩子其实是吃坏了东西过敏的,他非说是我打的,昨天晚上更可笑,我就跟高岗就玩了会儿牌,你猜怎么着,他跑我家打电话,把我给举报了。我刚从公安局出来,咱们见个面吧,就现在,我去找你。”沈四宝说。
顾法典眉毛一竖,看来他有小弟叛变了。
不然沈四宝不可能把事情全盘知道的这么清楚。
但沈四宝也真是够无耻的,明明公安局有照片存证,认定半夏属于被虐待。
他居然能扯成食物过敏?
沈四宝又说:“事不是法典一个人干的,马同和祁凯都有参于,他们已经吐口了,说法典是看我马上转正,要接手慈心,气不过整的我。整我倒也没事,法典是你儿子,就是我儿子,我不气他,可高岗和毛哥特别生气,说要收拾法典,他们一个是大老板,一个是混社会的,真要收拾起谁来,那可就是凶杀案了,我去找你,咱们商量一下对策吧?”
这就是沈四宝,一手黑一手白,他总能两道通吃。
俩娃眼巴巴的看着爸爸。
终于,顾谨说:“四宝,赌博是违法行为,法典举报赌博,这是在尽一个公民应尽的责任,我非常支持,谁要想收拾我儿子,先来收拾我吧,收拾得了再说。”
公安厅特聘的刑侦顾问,能怕小混混的威胁?
“对对对,法典做得特别对,咱儿子是个好公民,高岗那边我来批评他。”沈四宝语气格外虔诚,又说:“我闺女半夏在你那儿吧,我马上去接她?”
所以,兜了一个大圈子,他其实还是想搅浑了水,趁乱把半夏带走。
虽然顾法典信任爸爸,此时也不免心急。
俩崽的心都提嗓子眼儿了。
顾谨说:“四宝,我不仅修法学,我还有法医资格证,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单凭外伤判断,你女儿不是过敏,而是被严重虐待过,而且法典提了一项证据,他说你女儿的血型跟你们夫妻的完全不相符,所以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女孩是你们拐来的,这事我要报案处理。”
电话那头,清晰可见的,沈四宝倒抽一口冷气。
旋即啪的一声,他把电话挂了。
顾谨对儿子说:“法典,关于半夏的事,爸爸会跟公安联络,让他们帮忙调查,现在我还有一堂公开课必须上,你先带她回家去。”
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漂亮的小女孩,他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半夏不会被任何人带走吧?”顾法典有点担心。
顾谨语气坚决:“她在你手里,就是你的责任。”
顾法典最喜欢听这个了,喜滋滋的伸手:“钥匙。”
顾谨从桌上抓起钥匙,递给儿子,并说:“爸爸搬家了,目前住在咱老房子隔壁那个单元,3楼左户,冰箱里有你小姑拿来的熟食,记得做饭吃。”
男孩拿起钥匙,转身就走,女孩却慢两步,挥手说:“爸爸再见。”
目送俩孩子出了门,顾谨又抓起了桌上的电话:“达队,帮我个忙,让慈心卫生院给你送一份沈四宝,秦秀,以及他女儿的血型表,中午一起带过来,咱们在我办公室碰头。”
达队说:“没问题。”又问:“又是慈心?您是为了给咱现在盯的案子找证据吗?”
“不不,是另一桩案了,跟我儿子有关,你来了咱们细说。”顾谨说。
“小意思。”达队笑着说:“就法典以后惹出啥乱子,你随便打声招呼就行。”
在各种大型公诉案件,以及恶性刑事案件上,顾教授无偿帮了局里很大的忙。
人要记恩,达队这话旨在感谢。
但顾谨却说:‘达队,即使我犯了法,该抓就得抓,更何况我儿子。不过你放心,我家法典虽然顽皮了点,但他有原则,有底线,不会闹到公安局的。”
达队附合说:“是是是,虎父无犬子嘛。”
可他心里说,顾教授应该不知道他儿子在外面的名声吧。
海东分局的民警们一致认为,再过十年,顾法典会是海东区排行第一的陈浩男呢。
……
挂了电话,顾谨陷入了沉思中。
先考虑一点,假设法典说的全都是真的。
那沈四宝为什么要换孩子,他是主观故意的,还是被动的?
那个在林珺35岁时生的女孩,是天使,也是噩梦,她带给顾谨夫妻过莫大的快乐,可也带给他无与伦比的灾难,难不成她是沈四宝的孩子?
上大学的时候,沈四宝跟顾谨一个宿舍,一直是挚友,就算曾经一起追过林珺,都没有反目过,是后来偶然一次,顾谨听说吴小华在读初中的时候就为沈四宝流过产,后来又流产了过七八次,才导致不孕不育的,厌恶其为人,才断绝往来的。
如果他是主观刻意,动机是什么。
因为妍妍有心脏病,不够健康的缘故?
再想深入一点,如果他一直知情,也看到他和林珺为了妍妍曾经那么痛苦过,尤其是林珺,被孩子折磨成抑郁症,还变卖家产带着孩子四处求医,死后,她也彻底疯了。
沈四宝看在眼里却又选择不说,那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当然,这些只是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