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迟疑了下,这话只能听,也不好意思多问,晃了晃神就过去了。只不过心里不免哀叹,他大概还不知道后院失火了,放任他福晋这么出入宫闱。
她和铜环也说起过,&1dquo;要是有人提醒他一回,说不定就好了。步音借着姐妹qíng深留在京里,做下那样的事来,怎么对得住他。”
铜环说:&1dquo;上回您数落过皇上,皇上要是就此不搭理她,她再使手段也没有用。”
婉婉嘲讪地笑了笑,&1dquo;我那个哥子的脾气我知道,他什么时候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过!说句糙话,”她一手掩住了口,&1dquo;有贼心也有贼胆儿,如今是老子天下第一了,还有什么忌惮!”
所以音和皇帝暗中来往的事儿,到底还是没能避免,张皇后甚至为此向皇太后告过状,嘀嘀咕咕抱怨着:&1dquo;好好的皇帝,成了偷女人汉子,传出去不是笑谈吗?三宫六院这么多人,还不够他受用,瞧上臣子的爱妾,这么着老脸还顾不顾?”
皇后因为嫉恨,嘴上没了遮拦。皇太后无计可施,毕竟皇帝不是她亲生的,隔着肚皮隔层山,说话轻不得重不得,也十分为难。
贵妃拿胳膊捅婉婉,&1dquo;殿下眼瞧着不管?”
这位贵妃不是好人,一向喜欢把人推在头里,自己躲在后边站gan岸。婉婉把手臂收回来一点,冷声道:&1dquo;我是没出嫁的姑娘,原本这种话听都不该听,贵妃竟让我去管?到时候我说什么好?说&1squo;贵妃让我来劝皇上’?”
贵妃讨了个没,撇嘴靠在一旁,喝她的莲子茶去了。
太后沉沉叹了口气,&1dquo;这个南苑王也是的,怎么连个女人都管不住。”
&1dquo;谁知道人家什么想头,保不定是献媚邀宠的手段。”
&1dquo;谁拿脸面闹着玩儿?人家好歹是藩王,又不常在京里。江南的美人儿多得是,那步家姐妹是仙女托生的不成?要想讨好皇上,挑个绝色的huang花大闺女送进宫多好,犯得上戴这个绿头巾吗!”
有人哼了一声,&1dquo;不是我在老佛爷跟前说嘴,爷们儿就是这模样,自己的终不如人家的好。南苑王只怕是瞧准了这个,才叫自己的女人勾引皇上&he11ip;&he11ip;”
婉婉实在听不下去,起身从殿里退了出来。
起风了,天越来越冷,慈宁宫里的两棵梧桐树上叶子焦huang,间或落下一两片来,满地打滚,飞得老远。
铜环给她披上斗篷,切切叮嘱她仔细着凉,她拢了拢领上飘带长叹:&1dquo;那南苑王真是个极可怜的人,吃了这种哑巴亏,还叫人这么猜忌。”
铜环道:&1dquo;人家的事儿,您就别cao心了吧!上回您已经尽了力,皇上不听您的劝,咱们也没辙。奴婢有件事还没回您呢,先前曹net盎传话来,肖掌印把那个赵还止办了。现如今当官没有不贪的,上年他侵吞了司里的银两,事之后他父亲动用手段压了下来,这回正好借这个由头,把他们父子全开革了。赵老娘娘得了消息气病了,过两天潭柘寺进香也和太后告了假。阿弥陀佛,这回总算好了,要不这口气憋在心里,不知道要憋到多早晚呢!”
是个好消息,婉婉听后微微露出笑意来,&1dquo;你说,结jiao个把恶人,倒不是没有好处的。”
&1dquo;您这话叫肖掌印听见,非把他气着不可。人家一心给您报仇,您反说他是恶人!”铜环言罢复一笑,&1dquo;其实您这话也没错处,坏名声在外,办事没那么多顾忌。东厂本就不是好地方,那些番子拿起人来穷凶极恶,比锦衣卫还瘆人些儿。要靠言官把赵家骂垮,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还是肖掌印这样的好,悄没声的办了,谁也不知道内qíng。”
她嗯了声,绕过影壁打算回毓德宫去。进了夹道恰好见肖铎从月华门上迈出来,他看到她,上来给她请安,她含笑点头,&1dquo;那件事铜环已经告诉我了,厂臣办得好,我得多谢你。”
肖铎说不敢,&1dquo;中秋那晚臣没有照应好殿下,本就是臣的过失,现在也断然不敢居功。赵还止的事暂且这么处置,至于荣安皇后,殿下稍待些时日,臣必定给殿下一个说法。”
婉婉倒没有那么钻牛角尖,事qíng过去了一阵子,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愤恨了,慢慢摇头说:&1dquo;赵老娘娘那儿,不追究也没什么,以后近而远之就是了。我瞧她寡妇失业的,不忍心难为她。往后她要是再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到那会儿计较不迟。”
也是,没了脚的螃蟹,大概也成不了气候了。肖铎呵腰道是,她一颔,和他错身而过。甬道直,两边的宫墙那么高,年轻的公主走在其中,总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他心里也有些愧疚,冲口叫了她一声,&1dquo;殿下&he11ip;&he11ip;这程子还好吧?”
婉婉一脸莫名,&1dquo;好得很啊,厂臣怎么这么问?”
他缓缓浮起一个笑容来,&1dquo;那就好。回去吧,夹道里风大。”
她转过身,裙上禁步因她走得平稳,只出微微一点清响,可是她的心却坠到地心深处去了。
☆、第16章不在浓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