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很气愤,过后倒平了心绪,但是听见他的安慰,不知怎么悲从中来,忍不住就哭了。
她在帐内抽泣,肖铎在帐外束手无策,&1dquo;臣知道这事对殿下影响颇深,好在有惊无险,殿下宽怀些吧。”
婉婉哭的并不是这个,她只是对失去感到恐惧,本来打定主意争气的,决定以后都不理他了,没想到他随意的两句话,她就自然而然回心转意了。
她打起帐子叫了声厂臣,他拱手看她,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衬在那雪白的面孔上,又是可怜又是可爱。
他上前半步,&1dquo;殿下有什么吩咐,臣听着呢。”
她翕动了下嘴唇,很想和他谈谈含清斋里的事,可是转念一想又怕他为难,况且对方是音楼,戳穿了大家尴尬,还是不说的好。
真是伤心,难得结jiao了一个好朋友,结果这个好朋友抢走了她喜欢的人,这算什么呢!婉婉到底善良,她没有想过要使坏,如果他们都是用了真qíng的,那就好好在一起吧。不过二哥哥要是知道她胳膊肘往外拐,大概会气个半死。可她觉得皇帝的女人可以有千千万,肖铎遇见一个合适的人太难了,反正二哥哥不长qíng,割爱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在候命,她却好像没有别的话可说了&he11ip;&he11ip;想了想话锋一转,&1dquo;南苑王应当还没离京吧?你替我准备一个食盒,送到他别业里去。”
肖铎明白了,她是个仔细又客套的人,受了人家一点恩德,习惯xing的涌泉相报。
他道好,&1dquo;回头就让小net子送过去,只怕南苑王不敢吃罢了。”
&1dquo;不管他吃不吃,我的心意到了就成。听说他的侧妃也在京里,这趟是不是要逗留两日了?”
肖铎想起昨晚御座上那道痴迷的目光,长长呃了声,&1dquo;想来是吧。万岁爷怕端妃娘娘孤寂,特意挽留南苑王在京小住。侧妃入宫不必递牌子,还赏了小轿,方便随意往来。”
婉婉脸上浮起古怪的表qíng来,&1dquo;如此厚待,真不多见。那位侧妃长的什么样儿?和音楼很像吗?”
肖铎摇头,&1dquo;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在闺中就不对付,感qíng并不深厚,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万岁爷皇恩浩dang,特许了常进宫探望。不过论相貌,倒是个美人,大概是随了她母亲吧。”
这下婉婉心里有数了,想来她那个二哥哥的老毛病又作了,隔灶的饭香,瞧见人家侧妃,又起了别样的心思。只不过她是姑娘家,不好多说什么,也不想再打听旁的了,颔表示明白,&1dquo;我托你的事别忘了替我办成,我累了,再睡会子,你去吧。”
肖铎揖手,却行退了出来。
回到司礼监即命人准备食盒,挑了几样jīng致的点心,让送到保大坊的藩王府邸去。
曹net盎还在嘀咕:&1dquo;我瞧那个南蛮子没安好心,gan爹还让给他送吃的&he11ip;&he11ip;要不儿子往里头掺一把巴豆粉,给他清理清理心肝儿?”
这些废话换来一个凌厉的白眼,曹net盎缩脖儿吐舌,忙拿着牌子出宫去了。
藩王的别业置办在京城,为了不那么招摇,都是往寻常了建造。南苑王的府第是个四进的院落,规格不高,简直和一般富户的手差不多。这位藩王的特别之处还与其他藩王不同,他善经营,懂得表面文章,没有深入了解的人,永远窥不透那张面孔背后的韬光养晦。
宫里有赏,虽然不是御赐,也足够令人感恩不尽的了。南苑王亲自迎接,小小一盒点心托在手上,曹net盎满脸含笑:&1dquo;这是长公主殿下命奴婢送给王爷的,都是殿下平时最爱吃的,说昨儿那事无以为报,权且拿这盒子点心向王爷聊表谢意。”
他谦恭一如往常,&1dquo;请曹公公替本王带话,长公主盛qíng,良时感激不尽。”转身命人给曹net盎准备赏钱,&1dquo;曹公公辛苦,进屋歇歇吧。”
曹net盎摆手不迭,&1dquo;不敢劳烦王爷,奴婢本来就是宫里办事的,跑这点腿,算不得什么。王爷留步,奴婢值上还有差事,就先告退了。”说完撒丫子便从藩王府跑了出来。开玩笑,当初端妃没和他结梁子,都差点把命jiao代在他手上。现在他和gan爹几乎撕破了脸,还敢留下喝茶,敢qíng活腻味了。
底下长随眼看着那个小太监跑出门,呵腰上来接应食盒,被他抬手遣退了。不过一个稀松平常的东西,那么珍而重之捧在怀里,看模样简直怪异。他也知道太过了些,可是架不住心里欢喜。拿进上房搁在桌上,绕着月牙桌慢慢踱步,想起亭子里的她,曾经是他少年时期心之向往。那么近距离地站着,完完全全的姑娘模样,等了十来年,终究等到她长大了。
婢女揭开食盒让他过目,海清卷子、奶皮饼&he11ip;&he11ip;拿梅花漆盒装了五六样,花花绿绿都是女孩子的口味。外头来的东西不能乱吃,因此一根银针递了上来,他捏在指尖掂了掂,还是扔开了。本来就没打算动,动了一块怕不完整,放着观赏也好。
廊下脚步声急促,到了门上叫声王爷,他回身看,音打扮得花枝招展,立在槛外说:&1dquo;皇上打人传信来了,让我即刻进宫。”
他嗯了声,无关痛痒,&1dquo;照着咱们来时商议好的办,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步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