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成年这种事真不是争取就能办到的,长老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夷波把自己从泥沙里拔出,浮游着,感到一阵孤寂。阿螺不在,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其实先前她应该跟她一起去的,至少可以做个伴。陪了她一百年的朋友忽然不在身边,她就失意得连自己的存在价值都要怀疑了。
回身看,家里空dangdang,天快黑了也没有燃灯。她吸溜了下鼻子,无限感伤,不经意往龙绡宫的方向一瞥,见一个人形凌空飘在宫城之上,衣袂翻飞恍如风中独立。她硬着头皮过去,小心翼翼叫了声gan爹,&1dquo;您还不休息?不漂亮了。”
龙君的睡眠时间一向很长,据说是保证皮肤chuī弹可破的绝对秘技。虽然夷波不明白,一条张牙舞爪的应龙变化后怎么会这么好看,但他的生活作息她了如指掌。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关门安寝了,今天却还在外走动,简直有点奇怪。
猛然想起刚才出宫时她对他做的最后一个表qíng,顿时吓得背鳍都立起来了。不好,难道被他勘破了,来找她算账吗?她定着两眼觑他,果然他抱胸皮笑rou不笑着,对她翘起了嘴唇,&1dquo;这是什么意思?”
她舌根麻,慌慌张张说没什么,&1dquo;是撒娇。”
&1dquo;撒娇?”他哼哼一笑,&1dquo;你可别骗gan爹,gan爹我领悟力qiang,难道这不是愚蠢的意思吗?”
她不知道怎么应答,只有哈哈gan笑着,细细的手指挠痒痒似的对他一点,&1dquo;明明是龙唇。”
龙君脸色不豫,挥手道:&1dquo;别跟本座瞎扯,要论胡说八道的功力,我是你祖宗!”
&1dquo;祖宗。”她眨了眨眼,&1dquo;以后这么叫?”
他郁闷地看着她,头痛yù裂。想了想还是自己开解自己吧,和一个心智不全的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他把广袖下的手拿出来,手里提着个青釉的酒瓶,&1dquo;我们上海面,谈谈人生和理想。”
她忙说好,带他往岛礁那边去,就是上次登褒遇难的那片海域,那里风景不错,是迄今为止她唯一现的可以用来谈qíng说爱的地方。
月色下的岛礁还是那么美,挑一个临水的地方坐下,尾鳍在水里飘拂,头顶上是圆圆的大月亮。只可惜少了阿螺,要是她也在就好了。
龙君掏了两个杯子出来,一人一个,往她杯里斟了点酒,&1dquo;刚才长老和你说了什么,如实告诉本座。”
夷波思量一下,换了个轻松的语调:&1dquo;长老以为gan爹喜欢男鲛。”
龙君低低咒骂了句:&1dquo;我就知道是这个。”
她犹豫片刻,舔了舔唇道:&1dquo;gan爹的初恋。”
龙君像被针扎了似的抖擞起jīng神,&1dquo;谁告诉你的?又是长老?”
她眨着大眼睛看他,&1dquo;白泽的妹妹。”
他忽然显得很惆怅,半晌才慢慢点头,&1dquo;对,白泽的妹妹,本座这辈子最爱的人&he11ip;&he11ip;你想知道她的事吗?”夷波满脸的洗耳恭听,他对月一笑,银辉洒在他温柔的眉眼上,他轻轻叹了口气,&1dquo;可惜本座的风华绝代打动不了她,她不爱我,给我留了一封信,跟别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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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捉虫
?对于自负的龙君来说,这次被拒是一段不堪回的往事。曾经的青梅竹马,说翻脸就翻脸,对他没有任何的愧疚和jiao代,搭上个英俊的妖主,高高兴兴当他的妖后去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可是在女人眼里颜值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好久,年轻潇洒、事业有成的他,难道真的不如北溟妖主吗?不是,通常反派只要有个好相貌,反而比正派更吸引人。他见过那个妖主,红衣胜火,衣摆层叠如莲华,脸上一派天质自然,其实眉眼暗蓄风雷,活脱脱的心机婊白莲花。可惜他的初恋一点都没察觉,完全被他脆生生外表迷晕了。那妖主邪魅一笑,轻而易举就把他的初恋拐去了北溟,想起这个龙君就觉得心塞,英雄气短得愈厉害。
他撑住身子仰脖喘气,&1dquo;唉唉,又堵住了。”
夷波忙过去给他顺气,&1dquo;gan爹难过就哭吧!”
龙君把眼泪咽了下去,&1dquo;本座不哭,没有了爱qíng,我还有人生。女人嘛,跑了就跑了,养不熟的白眼1ang,留在身边才可怕。”
夷波非常唾弃他的初恋,让龙君伤心的肯定不是好人。龙君这样完美无缺,世上怎么还有人不选择他呢!她替他鸣不平,同时也安慰他:&1dquo;小鲛不走,陪着gan爹。”
龙君看了她一眼,有些唏嘘:&1dquo;天下哪有人能陪着另一个人一辈子,到最后你也会走的。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本来就是一条孤独的龙,穿梭于无qíng的风雨中&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