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虎起了脸,&1dquo;等回宫就晋位,纵得你没边儿了!你再啰嗦试试,立马把你就地正法!”
素以脸上一红,&1dquo;您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想点别的?猜猜她今儿穿的肚兜上绣的什么花?皇帝嘬嘴儿思量,该叫皇后拟懿旨了,是时候了。
☆、第87章
太后的寿诞做得很热闹,水榭台上各色戏种轮番上演,河南梆子加单皮,小鼓儿一敲又脆又爆。
看戏的人热火朝天,皇帝不爱那些,勉qiang作陪,眼睛只管往素以那里斜。素以是个没心没肺的,不光瞧戏,还爱说戏。遇上了糖耳朵,弓着腰给她解释,这是杜十娘,她遇上了白眼1ang怒沉百宝箱。那个是大爷劝大奶奶,可着劲儿立规矩,烤火不许骑炉台,铺netg不许叼烟袋。说到高兴处眉飞色舞,皇帝见了也只能叹气。
恰逢军机送急件过园子,他起身和太上皇告假,&1dquo;阿玛高乐,儿子手上有些事还没办妥,就先告退了。”
太上皇唔了声,&1dquo;你有事只管去忙,不必顾忌我们。朕瞧你晚上没好好用膳,回头叫人送汤饼过清溪书屋,你再用些,啊?”
皇帝敛着神应,&1dquo;谢皇阿玛体恤,儿子这就去了。”说着打一千儿,由御前总管伺候着往北边去了。
素以看见他走,心里倒有些空。原本她是他的宫女,主子到哪儿奴才就该到哪儿。可自打有了这一层,再近身跟随居然变得不好意思了。脚下没挪步,只管木桩一样杵着,倒是太后看了要笑话她,&1dquo;你主子办机务去了,你还不跟过去服侍,防着回头要找你。”
她飞红了脸,所幸融融火光下看不真切。既然叫夜色拢住了眉目,便故作镇定道,&1dquo;今儿奴才是跟着皇后主子进园子的,万岁爷跟前有两位总管照应,奴才就不过去裹乱了。公主爱听奴才说戏,奴才还要给公主讲关公战秦琼呢!”
&1dquo;那怎么好!她小孩儿家家,没的耽搁你差事。”太后说着瞧皇后一眼,笑吟吟问,&1dquo;你这儿还有话吩咐?”
皇后跟着打了半天的拍子,听皇太后问话,摇头说没有,&1dquo;我打人上后扈处叫晴音去了,你还是回主子跟前吧!他用不惯别人,今儿连那贞都没带,端茶递水还得是你。”说着咳嗽了下,&1dquo;主子房里要人伺候,你也别避讳了。他办起差来没日没夜,你在边上多劝慰些个,叫他仔细身子。”
皇太后说,&1dquo;头前儿太上皇提汤饼呢,你稍等一等,叫御膳房预备了你送过去。”
皇后和太后话里话外存着要成全的意思,叫素以很难为qíng。忙蹲个福,跟着小宫女上侍膳处等候了。
太后因为她的长相难免对她多加关注,台上演《满netg笏》也没心思看,侧过头问皇后,&1dquo;懿旨拟了么?是个什么位分?”
&1dquo;我也为这事儿苦恼呢!”皇后蹙眉道,&1dquo;按理她阿玛官衔不高,她是宫女子出身,晋位一级一级的来,上手至多是个答应。可您也瞧见了,咱们爷那份痴念,怕给低了他心里不痛快。我琢磨着,一气儿晋贵人跃得太多了,怕不合规矩,额涅您说晋个常在怎么样?往后再慢慢的升么,等有孕了晋贵人,生了皇子再晋嫔,都是可以的。我这么处置没问过万岁爷的意思,自己心里琢磨,没人能商议,就想听听额涅的看法。”
太后靠着圈椅笑道,&1dquo;规矩是人定的,当初我也是宫女子出身,老祖宗体念,给了个嫔位&he11ip;&he11ip;当然了,宫里人多嘴杂,爬得太高对她未必就好。毕竟底下人都看着的,越拔尖越遭人嫉恨,这点我是知道的。不过碍着皇帝面子,给个贵人的位分也不逾越。你和皇帝做了十多年夫妻,你又是个大贤国母,别因为一点儿小事伤皇帝的qíng儿,不值当么,你说是不是?”
皇后想了想,皇帝对素以宠爱,少不得会提拔她父兄,将来晋位也没什么阻碍。这会儿索xing给足了,也显得她大方。多积攒点人缘,总有一天派得上用场。因点头道好,&1dquo;就依着额涅的意思给她晋贵人,这么的她能有自己的院子,吃穿用度上也宽绰些。”
太后在她手上拍了下,&1dquo;长线放远鹞,度量大的人不吃亏,别光看眼前。”
这话撞进她心坎里去了,皇后眉花眼笑,&1dquo;额涅说得有理,我也正是这么想的呢!”
那厢素以端着洋漆托盘往清溪书屋去,迈进院子,远远看见看见两位总管哼哈二将似的各据一方,就知道里头议政还没完。
长满寿大有得势的感觉,万岁爷多心疼人呐,他对素以就像当年太上皇对太后一样,是用了真感qíng的。父子斗嘴,连不做皇帝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可见是真上了心,素以往后的圣眷绝错不了。他乜了荣寿一眼,这回可被他占足先机了,大总管怎么说?不服不行呐!
他得意洋洋招手,&1dquo;素姑娘来。”
素以过去屈了屈腿,&1dquo;谙达,我给主子送小食来,里头还没忙完?”
&1dquo;快了。”长满寿道,&1dquo;几个大章京进去有会子了,料着不用多久就出来。你这盖盅里装的东西恐怕不成就,天冷,一会儿就放凉了。要不叫人放在笼屉上搁着,等要用了再去取。”
话才说完门帘就挑了起来,几个红顶子大臣从里面出来,也不jiao谈,抱着审阅好的折子往廊子那头去了。长满寿借着宫灯一比手势,&1dquo;看来得闲儿,赶紧进去吧!”
素以嗳了声,宫人打帘放她入内,进了门一眼就瞧见皇帝坐在御案后,路子磨墨伺候朱批,手边折子堆得老高。她脚下顿住了细打量,灯火下的脸赏心悦目。以前总觉得他冷漠,高不可攀,后来渐渐走近了,才现他是个细腻的人,甚至比很多旗份大爷更重感qí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