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银立刻决定按照原计划实行,喜欢她什么?喜欢她的善解人意?还是处变不惊?她可以反其道而行。
她对他微微欠了欠身,&1dquo;这么巧,又遇见六爷了,您是来给我送伞的?”
他凝眉观望她,这次反应很快,不用兜圈子,似乎不是坏事。他迟疑地点头,&1dquo;今天我当值,看见你没带伞。”
颂银抬眼一瞥,军机值房的窗口正对着隆宗门,她站在这里早就入了他的眼。她自肺底里呼出一口浊气来,从来没有肆意gan过什么事,她一直活得很留神,怕惹人不快,怕别人对她有成见。现在好了,算他倒霉,让他见识见识她的不修边幅。
她不客气地把伞接了过来,&1dquo;多谢,那我走了。”
她要转身,他伸手拽了她一把,&1dquo;就这么走了?”
她理所当然说是啊,&1dquo;我谢过您了,您要舍不得这伞,那还拿回去?”
他被她说得一窒,想了想说:&1dquo;伞我自然要,不过也得让你回内务府,所以我送你。”
她重把伞递还给他,&1dquo;那就麻烦六爷了。”
豫亲王有点惊讶,她似乎很反常,起码应该千恩万谢自己打伞。结果现在这样,他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隐约又有种天xing释放的可爱。
他接过伞柄,对她赞许一笑,&1dquo;我好像不认得你了。”
&1dquo;这话从何说起呢,我还是我,还是六爷的好旗奴。”她嘴里是这么说着,态度全然不是这么回事,扭头说走吧,率先踏进了雨里。
他一个疏忽险些没跟上,忙追过去,把她罩在伞下。两人并肩走着,她板着脸,面无表qíng。他开始斟酌,是不是中秋那天仓促的一吻让她记恨到今天?一切源于逗弄,后来却生变了,他有过女人,帝王家的阿哥,没有哪个是片叶不沾身的。家里有侍妾,偶尔应了哥们儿的邀约,席间也有美人作陪,可是那么多女人,从没有哪个亲一下,便令他心神摇曳的。一张檀口,一颗锦心,她太特别,让人忍不住探究。之前还只是出于某种目的的拉拢,时间久了那种感觉越淡了,到今天已经找不到初衷,只觉得这个人适合他,将来能助他建功立业。
这世上有几个女人能调度起整个紫禁城?唯有她。他要办大事,就需要一个跟得上他思维的福晋,能够时时提点他,在他迷茫的时候支撑他。别的女人可以是点缀,她是主心骨。会撒娇、会争宠的女人遍地都是,顾全大局、运筹帷幄的,不作第二人想。也许她还不够老练,但假以时日,她也许可以成为最有威名的皇后也不一定。他看到她的价值,所以打算开始认真对待了,但愿还来得及。
可她似乎对他不怎么感兴,耷拉着嘴角意兴阑珊,如果身边的人换成容实,她是不是就会喜笑颜开了?
他拧了眉,&1dquo;你还在记恨我?”
&1dquo;六爷说的是哪一桩?”
看来他得罪她的事还不少,他缓缓叹了口气,&1dquo;圆明园那晚我唐突了你,你还怨我吗?”
她恨不得咬下他一块rou才解恨,可是不能过火,把握不好度,说不定他会以为她在跟他撒娇。她摇头,&1dquo;我在宫里行走,什么事儿没见过,这个不算什么。”她不太雅观地抠了抠鼻子,&1dquo;六爷也别放在心上。”
豫亲王看见她这个举动,脸上表qíng一僵,不过也还可以接受,可能她鼻子眼儿痒痒,忍不住了,这是人之常qíng,没什么。
他说:&1dquo;我并不是和你闹着玩的,我是觉得你&he11ip;&he11ip;”
她伸手把伞柄往自己这里拨了拨,&1dquo;淋着我了。”说罢一笑,&1dquo;那天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是个姑娘都没放在心上,六爷一个爷们儿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您能专注点儿打伞吗?究竟是送我还是找我说话来了?您瞧这雨大的,都溅到我身上啦。”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东拉西扯,似乎都是随口一说,没有经过脑子。他顿下步子看她,&1dquo;颂银,我说了要娶你当福晋,你听见没有?”
她歪着脑袋看他,&1dquo;您这就要大婚,您吃着碗里还惦记着锅里,这样好吗?您知道我为什么更瞧得上容实?因为容实答应就我一个。”
他讶然道:&1dquo;上回你只说佟家姑娘不做小。”
她咧嘴笑,&1dquo;我阿玛只有我额涅一位太太,我想学我额涅,就得找个寻常男人。您是什么人?您是王爷,是御弟,您能只有我一个女人吗?”她挥了挥手,&1dquo;您做不到,就别多吃多占了,也给别人留条活路。我为什么和容实在一起?还不是奉了您的钧旨吗,您可不能怪我,也不能怪容实。本来我瞧您挺好的,您地位高,长得也俊俏,可您一下娶俩,还让我等着您,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既然如此您就好好疼您的侧福晋们吧,和她们多说说话,听听她们的想法。您一高兴,没准就把我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