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家似乎忘了男女有别,把他全权委托给她,按理说是不合规矩的。不过弥生缺根筋,并不计较那许多。他重伤卧netg,再去说什么避嫌之类的话,未免太过矫qíng了。
她点点头,&1dquo;你放心,我省得。”又记挂着捉拿元凶,追问究竟是什么人下的毒手,管家yù言又止,只顾推搪说不知道。
&1dquo;今早听见个闻,据说六王玦昨夜被人救出了天牢。”打了半天太极,管家到底松了口,&1dquo;咱们郎主同他有过节,难保不是他图谋报复。出了这种事,吃亏就吃亏在咱们王府遣散了仪卫,连看家护院的人都没有,不是明摆着叫人来寻仇!眼下祸事酿成了,少不得重组卫军。一个王,在自己王府里连安危都保全不了,说出去,空惹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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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暖
夫子受伤,暂时卸了太学里的公务在府上休养。弥生担负起照应他的职责,于是可以心安理得的陪在他左右。
后来回想起来,这辈子大约再也没有这样宁静快乐的时光了!
四月的风是温暖的,柳絮漫天,像阳net里纷飞的雪。东边槛窗开着,日影移过来,挤进竹帘边角,洒在案头的一本琴书上。书头的序跋描金,碰上光,碎成满眼灿烂的星辰。竹片在窗框上轻轻撞击,不紧不慢的一声声,直扣上人的心弦。青花瓷鱼缸里两尾锦鲤载游载飘,几片梨花花瓣落在水面上,漾起无声的一点涟漪。花耶鱼耶,各有各的曼妙。
弥生才服侍他吃过药,坐在netg前的踏板上捧脸朝外看,现世安稳,要是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多好!他跑不掉,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他的心气那样高,高得叫她够不着。她一直盼着他好,不论是教书育人还是问鼎九五,他能够功成名就,对她来说便极其慰心。可是牺牲得太多,唯恐将来没法子保持这份宁静豁达的气度了。
他略有些咳嗽,怕震动了伤口,佝偻着身子,总是咳一半憋一半。她忙踅过身去抚他的背,边抚边看他脸色,&1dquo;渴么?我给你倒水喝。”
朱唇近在眼前,丰腴而妩媚。慕容琤怀念那味道,又顾忌着前两天彼此间生了嫌隙,不敢贸然动她。心里火烧似的热,自己支不起身子,为了拖延时间,有意嗯了声,假作没听清。
弥生不察,果然又问一遍,&1dquo;喝水么?”
他鬼鬼祟祟抬起手,冷不丁将她脖颈往下一压,结结实实来了记抢吻。
他唇上有残留的药汁,亲上去满嘴的苦。她措手不及,叫他含糖似的含了两口。好歹挣开了,红着脸嘟哝,&1dquo;病着还不正经,那刀应该砍在胳膊上,这样就使不了坏了。”
他怕她走,蒙蒙看着她,佯声呻吟道,&1dquo;细腰&he11ip;&he11ip;我疼。”
她斜眼打量他,&1dquo;我可没碰着你的伤口。”
他歪在瓷枕上,蹙着眉,一副美人捧心的羸弱娇态。弥生看得有点痴,这么漂亮,心思这么深重&he11ip;&he11ip;她暗暗唏嘘,仍旧舍他不下,掀开他身上薄被细细的查看。还好没有出血,至于痛么,划破手指都会痛,更别说被砍得皮开rou绽了。
他伤在前胸,为了方便换药并没有穿亵衣。1uo着上半身,胸口裹扎起来,手臂和肩头都能看得到。她留了个心眼,果然他是有旧伤的,纵横jiao错在肩背上,像是陈年的鞭痕。她满心的伤嗟,皓月说的都是真话。以他这等出身,刀剑上吃瘪还有可恕,若说鞭伤,除了兄弟倾轧不作他想。
&1dquo;旧伤不少嚜!上次夫子夜里叫我过园吃饭,胸口倒是好好的。”她故作轻松,但是心里那样在意。勉qiang笑了笑,故意捎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1dquo;这回好了,下次再不能袒胸露腹了!”
他刻意回避,打着哈哈掩饰过去,&1dquo;可不是么,以后连寒食散都吃不得了,人生哪里还有乐!”
她知道他贫嘴,起身到案头摆弄炉鼎。里面的塔子烧得差不多了,拿铜针拨拨,重投了两个进去,一面道,&1dquo;外面花开得正艳,等夫子好些了我扶你出去走走。”
他调过视线看窗外,&1dquo;若是好得快,赶在丁香花谢前摘下来,泡了油给你添妆。”
她不太懂那些,只听说过桂花油,便问,&1dquo;丁香油是做什么用的?”
&1dquo;做头油啊!”他淡淡的笑,露出雪白齐整的牙,&1dquo;桂花香用的地方实在是多,过年蒸的笼糕里都加,美人云髻和馒头糕一个味儿,唬得我犯恶心。还是丁香油好,你用那个香,人堆里我也能认得出你,就不会走散了。”
他大约是顺口一说,她却觉得心酸无比。丁香还有个伤感的别名叫愁客,若是终有一天两个人要分散,仅凭这点香味留得住什么呢?
弥生怏怏的,料理好了熏炉回身,正巧看见几位师兄从院门上进来,想是来探望夫子伤势的。她和夫子jiao代了声,迎出去满满做了一揖,&1dquo;阿兄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