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佛归宗大慈悲手!”姜云恪四面环敌,唯有使出这一佛门绝学,佛光照身,在他身后,一只巨大的佛手凝聚成型,毫不犹豫一掌击出。
剑无缺等人微微吃惊,纷纷退后,唐诅直接以铁鞭勾住上方的横梁,似猿猴一跃,躲过这一掌。
“嗡……”赵子澜以铁鼎相挡,也被佛手震退数十步,而在铁鼎鼎壁上直接留下一道深入数寸的掌印,他目光尽是骇然。
天湮神陶镡、天孤神步风两人并无重器,故而在姜云恪击出那一掌时就已躲开,毫无所伤。不过却也倒吸口气,姜云恪这一掌摧枯拉朽,足以裂石破碑,若血肉之躯被击中,绝对肺腑寸断!
“这是……一念和尚的独门绝技!”公输玉娘脸色苍白若纸,她距离姜云恪最近,没能逃开,被一掌击中,狠狠地撞在大柱上,她自问在这一掌之下,六神中没有一人能抵挡,除了她其余人都躲开了。
姜云恪趁此机会,掠至太极图边缘,捡起木剑,在六神还未回过神来,想逐一击败,刚来到天劫神剑无缺身前,“一”字诀横扫而出。剑无缺似早预料到姜云恪会有此举动,重剑一阵横斩竖劈,姜云恪“天下第一”四字诀,撇捺横折弯钩使了个遍,仍不能奈何剑无缺。
此时那公输玉娘已调息结束,持着长剑又冲向姜云恪,其余四神纵身而起,再一次齐攻向姜云恪。
姜云恪猛力一掌击出,剑无缺一掌化解,道:“姜少侠,你的剑法似乎没传言中那般厉害呀!”
姜云恪不言,以山河潜剑诀第一式的确对剑无缺没用,见其余五神齐涌而来,当下纵起身子,挥动木剑,“天下第一”四字乱序写出,笔走龙蛇,剑气不尽而出,似星雨坠落。
六神或挥动重剑格挡、或举鼎而迎……初时还能堪堪抵挡,待姜云恪写了数十字后,攻势稍弱下来,六神同时纵起身子,或掷飞刀,或抡铁鼎,或斩铁钟,或抽铁鞭……狠辣凌厉,姜云恪此刻已微微疲累,瞬间转落下风,竟应接不暇。
“不好!”南宫微心神再一紧,关切地关注着姜云恪的一举一动,见其被铁鞭抽中背后,立时露出一条醒目的血痕,血涌如注,不住惊呼出声:“姜哥哥……”
姜云恪被铁鞭抽中,只觉后背巨痛,落地以后,那天乱神赵子澜将手中的铁鼎自上而下砸来,左右还有剑无缺、公输玉娘两人的剑同时掠来。
姜云恪忍着痛,旋身而起,一掌迎击铁鼎,左右各一剑横扫而出,虽抵御住剑无缺、公输玉娘一剑,但那赵子澜甫一用力,身子俯冲而下,双掌击在铁鼎上,霎时姜云恪只觉一块陨石自空中坠下一般沉重无比,更有一股浩大无俦的热力自上而下涌自左臂,又浸入肺腑白穴中,当下“噗”的一声,鲜血喷出,身子也直直落下,又被铁鼎狠狠地击在胸口,似被巨石击中,奄奄一息,贴背的地板皲裂。六神落下,围在他周边,冷眼而视重伤的姜云恪。
“姜哥哥……”南宫微见状,双目欲裂,泪如泉涌直接奔过去,跪在大喘着气的姜云恪旁边,保住他的头,血目如裂,慌忙自怀中取出丹药为其服下,又去搬动压在姜云恪身上的铁鼎,怎奈铁鼎重两百余斤,她又使不出半点武功,难以撼动铁鼎。
到得此刻,姜云恪似性命垂危,但他如今内力雄浑似渊,又得南宫微丹药相助,他自顾调息一番,已有好转,见南宫微哭得撕心裂肺,心下一暖,笑而安慰道:“微儿,我没事。”
“伤成这样怎会没事。”南宫微紧紧将他头抱在怀里,眼泪不住而流,听到他说话,悲喜交集。
姜云恪运力一震,竟是将压在身上的两百余斤重的铁鼎震飞,众人一惊,暗赞他内力果然深厚,同辈少有人及。南宫微将姜云恪扶起,他盘地而坐,双手似怀抱太极一般,运功调息,南宫微在旁守护。
“姜少侠若不认输,你等且等他一等。”独孤圣天吩咐六神,六神缄默领命,绕着姜云恪为中心而坐,静等他调息完毕。
开阳楼中一片寂静,针落可闻,约摸半个时辰过去,姜云恪舒了一口气,见他睁眼,六神长身站起,南宫微见他呼吸均匀,又惊又喜道:“姜哥哥,这么快你就没事了?”
姜云恪笑道:“没事了。”
闻言,六神不住一阵惊咦,独孤圣天、宇文苏、季天狼三人亦是相顾吃惊。
“姜哥哥,我现在被点了枕骨穴、厥阴穴还有华盖穴,不能使出半点内力,你为我解开穴道,也好让待会儿我助你一臂之力。”南宫微在姜云恪耳边低声说道。
姜云恪道:“这六人武功绝非泛泛之辈,倘若要你相助,只怕也难胜出。”不过还是在南宫微的厥阴穴、华盖穴、枕骨穴处点了一下。
南宫微得解封禁内力的穴道,笑道:“姜哥哥,你还记得在武陵神府听雪亭中的时候,我师父与你师父齐手而使的那一招吗?”
当日在听雪亭中,五音先生以箫奏五音化剑气,东离长卿则是用百川入我怀,纳五音之剑气大败七十二武陵神将,威风十足。姜云恪回想于此,便知南宫微也想效仿前景,心道:“刚才对敌,之所以不想用‘百川入我怀’这一招,实乃这开阳楼中没什么杀伤力之物,微儿能御剑于音,化音为剑,倘若我以‘百川入我怀’以对六神,纵使他们能抵挡,我趁机再用九佛归宗大慈悲手、形而上剑等决计,定当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思及于此,姜云恪有了几分自信。
天乱神赵子澜道:“姜少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回复如初,内力之深令人佩服,接下来不知还要争个输赢?”
姜云恪起身,与南宫微同肩而立,道:“既是比斗,不分生死那定要有个输赢了。”摄来脚下木剑,道:“六位,再请出手吧!”
六神相视一笑,倏然掠近姜云恪,铁鞭蜿蜒如蛇,狠辣凌厉;铁鼎沉重若石,携声横砸过来,气势磅礴;飞刀无声似叶,似能割金断铁;重剑锋芒凌厉;单掌如刀……
六人自不同方位同时攻来,南宫微取出怀中流觞玉箫,按宫引商、调羽换徵,萧声在清越、激昂之间起伏,阵阵音浪化出若隐若现的剑气,似海上之叶沉浮,姜云恪上前几步,与六神交锋了数十招,而后接连打出三记《九佛归宗大慈悲手》,先后将六神击退数步。
“就是此时!”姜云恪纵起身子,施展“百川入我怀”将数以万计的剑气汇聚于周遭,密密麻麻的剑气蛰伏着,姜云恪一声大喝,“仙人奏清籁,百川入我怀!”
“噗噗噗……”蛰伏在姜云恪周遭的剑气似一个水球爆裂,数万道剑气似星辉坠落,六神各施手段以御,却也狼狈,留下不少伤口。
姜云恪俯瞰六神中已有狼狈之势,当下不拖泥带水,使出山河潜剑诀第一式“形实”,如风似影,难视其身,木剑一阵纵横捭阖,又将六神攻得心绪紊乱。
“壶中浮酒三千丈,剑底悬命百万藏,破灭!”姜云恪见六神应接不暇,再使出已领悟的山河潜剑诀第二式“破灭”,一剑惊天,有山河崩颓之势、千军溃灭之威,六神在这一剑之下,难当而相继中剑翻飞出去。
南宫微萧声止歇,喜道:“姜哥哥,你赢了!”
姜云恪以木剑撑着身子,山河潜剑诀第二式端的是消耗巨甚,似能倾尽内力。
独孤圣天三人露出讶色,走向姜云恪。
六神横体于地,受伤不浅,已无余力再战,原地盘坐调息伤势。
宇文苏铁扇摇动,笑道:“看来这第二关也难不倒姜少侠了,山河潜剑诀果然厉害,当年李翀逍冠绝江湖时,在下无缘亲眼目睹,今日少侠重现剑仙绝技,当真是让在下心神一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