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武陵一拂袖,将细石震碎,目光阴戾盯着东离长卿,道:“别以为你练了离阳神诀老夫就怕了你东离长卿。”东离长卿道:“你萧武陵能请来天下英雄,自然是不惧怕我东离长卿,可是你不该折磨我的传人。”
萧武陵道:“那照二尊主所言,我府中高手便只能任你传人废物断臂?”
东离长卿道:“那你已经折磨他至如此地步,长卿看不下去,特此来给他讨个公道,萧武陵你大可也与我一战。”他无论如何也要一战,萧武陵缓缓起身,双手负后,道:“看来二尊主想与老夫一战的决心不休,那老夫就成全你。”说罢,一掠身出了亭榭,与东离长卿、流羽对立,“五音先生,既然你也有心为你的小徒弟出气,那就一起出手吧。”
流羽淡淡而笑,摇头道:“此番乃是东离兄为弟子出气,在下插手其中,未免让旁人说闲话,我小徒弟的气,在等上片刻也不迟,萧神君可得存些力气,不然待会儿在在下手上输得狼狈可就不妙了。”
萧武陵沉声道:“哼,五音先生可真会算计,也罢,就算两位轮番上阵,老夫又有何惧?出手吧二尊主。”
东离长卿右手探出,摄来数十片瓦片,震碎推出,萧武陵见他运气自如,心下微微骇然,待碎瓦横飞而至,他拂袖荡开,掌风如刀,斜劈而下。东离长卿岿然不动,衣袂飘动间,真气逆涌,并指成剑,自右而左横斩出去,两人之手在空中对碰了一下,竟有大量劲风涟漪瞬时散开,拂起两人丝,目光一触,东离长卿冷笑,道:“萧武陵,你终究是人老了,这点力气,竟也敢开什么‘桃花源’大会,将天下英雄请来你武陵神府中,全凭南越十三岛、七十二神将之功。”
东离长卿此言正中萧武陵之怀,东离长卿的实力的确让他感到吃惊,他的气息太强烈了,宛似潜渊之龙,尚未苏醒,他仍然保持着笑意:“二尊主不愧临渊四客之,不过老夫虽未入江湖,可亦非平庸之辈。”甫一运劲,手臂一震,可是东离长卿并未退后一步,反而被他震退几步。东离长卿道:“在我眼里,没有宝刀未老,只能先衰。”说罢,东离长卿向前几步,一掌击出,掌力如山似岳般磅礴扑向萧武陵。
这一掌之力不可谓不猛,萧武陵不敢托大,当即运起真气迎了上去,两人赤手空拳对招,生猛如斯,转瞬间已对数十招,不过从始自终东离长卿都稳如泰山,萧武陵终究是在内力、年龄上落了下风,一旁观战的萧千雪一阵担忧,双眸紧挑,凝神静气地盯着场中的两人一举一动,见父亲节节败退,气势羸弱,差来两名武陵神将,暗声在他们耳边说着什么。
而东离长卿举手投足间将萧武陵打得连连防御,亭榭中所有人无不变色,南宫微看着仍在昏迷中的姜云恪,低声道:“姜哥哥,你师父真的很疼你。”东离长卿不顾萧武陵的年迈,出手不留余地,虽然这种举止于江湖上容易引来不少人的闲言淡语,不过亭榭中很多门派中人被武陵神府囚禁,心中有气,此刻竟无一人对东离长卿此举感到不耻,反而有一种大出怨气的快感。
“一字横扫千军!”场中一声长啸震耳聩,只见东离长卿一掌将萧武陵击退,随即右手作剑,磅礴的真气凝聚其中,倏然横扫出去,一道令所有人动容惊心的剑气化形而出,万夫莫档、睥睨千军之势横泄而出,那萧武陵此刻已丝散批,尤似败军之将,狼狈至极,且看东离长卿这“一”字诀横来,他自知无力可挡,也无路可退,只得硬着一股意气,运起真气在身前结出一道罡气罩,可是当剑气扑面而来时,他还是感到一股窒息感,罡气罩瞬间被攻破,剑气澎湃,冲击着他前身的每一寸肌肤,尤似万剑透体而过,“噗噗噗……”之声出自他口。
“爹!”萧千雪不禁瞬间涌出泪水,与此同时,亭榭上方的武陵神将一起跃出,涌向东离长卿,见状,东离长卿冷笑一声,双足一点地,身子纵起,双手展开,又作回揽之势,磅礴浩瀚的引力登时笼罩七十位武陵神将,手中的武器尽皆离手涌向东离长卿,且周遭的空气、木屑、尘埃等如遭遇龙卷风一般,随着东离长卿的真气流转而流转。下一刻,东离长卿对下方的流羽说道:“流羽贤弟,可曾听过‘仙人奏清籁,百川入我怀’?”
流羽笑而摇头,道:“没听过,不过今日便可演示一番。”当即横萧于唇,按宫引商,一曲高低激昂、悠扬婉转的箫声传出,亭榭中众人见他周围,音浪如丝,凝聚成剑气,被东离长卿真气引在周围流转沉浮,随着他一声“去”,音浪所化之剑,以及七十武陵神将的刀剑、木屑、细石、尘埃,甚至是听雪亭中的樟树叶也随之扑向一众武陵神将。
“不好。”众武陵神将眉头一紧,纷纷御气抵挡,他们踏足江湖已久,自然听说过东离长卿,对其所练神功——离阳神诀虽然第一次见识,可是并不敢正面撄锋,当即纷纷掠闪下落,并御气护在萧武陵身边。
上百的剑气、数十把刀剑齐刷刷激射下来,纵使众武陵神将御气抵挡,仍有部分人身中剑气,形成的罡气罩被击碎,连同萧武陵也狼狈不堪,身中数十剑,此刻更加狼狈。
箫声歇止,东离长卿凌空落下,并没有因此停手,“一”字诀横掠过去,七十名武陵神将将萧武陵围在当中,摄来地上的武器横在身上,堪堪抵住那惊心动魄的一剑。
东离长卿正欲出手,忽然一声鹰啸响起,众人抬目一望,一只遮天巨隼振翅横飞而来,其上立着两人,当先有一血红长袍男子凌空跃下,背负着一柄七尺血刀,落地后,众人才瞧清他的容貌,其脸上一道已结疤已久的森然长疤,鹰隼俯冲下来,一位身着青衣的女子隔着数丈之高时甫然跃下。
望着那道魁伟的背影,流羽淡然一笑,道:“聂兄,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