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闭门思过的贺贵妃,听了这消息也是慌了。
她只是想小惩陈锦墨,她没那么傻,并不想在这时候闹出人命,可人怎么就能晕了?
责问手下时才知道,是那丫头自己撞的柱子。可这话说出去,怕是连自家兄长都不会信。
这不,贺家安排进宫服侍她的人,听了消息,立刻就过来上眼药了。
“辅的意思是,让您害二公主的同时,诬陷给宋宜之。不是自己意气用事,惹祸上身……”
贺贵妃不耐烦地打断她:“你是什么身份,轮不到你来同我说教!”
她哪里不知道,馨芳殿也安插了人手,可是宋宜之小心谨慎,入宫到如今,除了清明那一次,半点机会她都寻不到。
两人的谈话不算愉快,殿外孙全福也领命过来。
除了警告她不要在宫中闹出第二条人命外,就是让她自己去馨芳殿,将事情解决了,免得让太后继续彻查下去,皇帝也保不了她。
认命般,让人备上补品,她再去馨芳殿问候这位二公主。
进了公主寝殿,迎面便是太后,贺贵妃吓得心肺都在哆嗦,忙行了礼。而后进去找淑妃,这才见到陈锦墨额头上肿起的那一块。
暗道这丫头心机深沉,为了拉她下水,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嘴上还得假惺惺地安慰淑妃一番。
在系统房间里,看着贺贵妃这模样,陈锦墨都替她尴尬。
贺贵妃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见陈锦墨还昏着,心里越没底。偷偷将御医拉到一边询问情况。
御医也不瞒着,如实道:“二公主并无大碍,本不该睡到如今。”
那便是装晕……
贺贵妃暗自咬碎了银牙,却不敢作,只问:“针灸、捏掐,那么多法子,你们御医还弄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御医为难道:“都试过了,就是如此才奇怪。不论是掐人中,还是针扎,二公主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跟没了魂一样。”
哪就这么邪门了?
贺贵妃不信,却不能亲自上手捏。拉人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再不放人进去,太后会更怀疑她。
走进去之前,御医想到宋宜之方才的随口一提,顿步也提了一嘴。
“娘娘,公主若真是装晕,您或许可以试试民间的私了。”
换句话说,就是破财消灾。只要陈锦墨醒了,不计较这事,太后那多半也能过关。
事到如今,皇帝都查到自己头上了,她再混不过去。贺贵妃只能暗悔自己沉不住气,非要在这节骨眼上惩戒她出气。
让宫女盘算一下带的钱财,贺贵妃心里有了数,才换上一副关怀担忧的神色进去。
第19章饴糖
“妹妹你这馨芳殿东西可真少,二公主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可得补着点,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贺贵妃塞进淑妃手里的金银,她并不愿意收。毕竟是一位母亲,也没陈锦墨讹人的心思,并不想就这么息事宁人,让女儿白白遭了算计。
只是陈锦墨不这么想,在贺贵妃第三次加价的时候,稍微动了根手指。初荷立刻眼尖的注意到并且以一副见了“医学奇迹”的神态,喊道:
“公主动了!”
一时间屋内众人目光都聚焦在床上,只是陈锦墨还不醒。
贺贵妃暗自咬牙,加价五十两。
这回陈锦墨手微微抬了一下,又无力落下,人却依旧不醒。
贺贵妃肉疼,开始对半加价。
陈锦墨总算睁了眼,虚弱地环顾四周,揉着额头上那块包,吊着一口气道:“我这头好晕啊,还恶心反胃。娘娘……我好怕,您跟太后说,孙儿不孝,怕是……”
“两百八十两!”贺贵妃冷声打断,面上还要摆着假笑,“我宫里就这么多了,都拿出来,二公主可得‘好好’保重。”
陈锦墨见好就收,客客气气地坐起来:“多谢贵妃娘娘惦念宽爱,禁足中还特地来看我这晚辈。”
总归贺贵妃有皇帝与贺家维护,此时树敌不好。只要钱到位了,此事便随它不了了之,她也乐意说没事,劝太后不管。
交了钱,贺贵妃气冲冲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怕是又在盘算着下回怎么换个法子治自己。
这样的话,淑妃去送太后之前就告诫了一遍,而陈锦墨数着银票抽空给的回答也很简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红玉与初荷要取药送御医,暂且先离开。宫室里暂时独留下宋宜之看着药炉。
一室静默,陈锦墨侧靠在软枕上数着钱,拨出八十两,递给宋宜之四十。
他却不接,只抬头看她。
陈锦墨解释:“你与初荷都出力了,怎么着也得有你们的好处。就……我毕竟受伤又撞头的,大头归我……”
“不必。”宋宜之还是不接,“就当留给公主的药费。”
说罢,看了一眼她额头肿起的包,又偏头转向药炉。
这动作间,陈锦墨好像看见了他嘴角微扬的弧度。
这人……是不是在笑她——虎?
得了钱,陈锦墨此刻脾气格外的好,单手撑着下巴,又重复起晕前的话题:“不能白让你笑话,哄我一下?”
宋宜之微愣,不知该说什么,此时汤药沸腾开,倒药的功夫,两人都没再说别的。只是他捧着托盘过来时,药碗旁边却有一包打开的饴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