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之前打点你的钱,用来打点我几个意思?
陈锦墨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是抠门,但还是肉痛地掏了些自己的银子出来。
“公主自然也是有所答谢的,只是这些是用来让宋家不论男女老少这几日过得舒坦的。提醒一句,公主的钱可不是好收的,能不能做到能做到怎样,大人掂量着拿吧。”
衙役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倒是拿了一点,大头没敢动。见此陈锦墨也算放了心,让衙役在这等着,自己走近。
这边是关押男犯的,只有宋家几位长辈,还有几个年龄都没陈锦墨大的少年,此刻正窝缩在墙角着抖。
他们这几日受了欺负打骂,平日锦衣玉食的没吃过苦,也没担过什么大风大浪,并没有大人的淡定。见有人来,只当是打骂问罪的。
看着这几个孩子,陈锦墨心里多少泛了些不忍。只是好在,小一辈的只流放不会处以死刑。只要活着,就还有回来的机会。
这也是宋家几位长辈庆幸的,之所以让宋宜之争这驸马之位。也是想先保一人,以宋宜之的本事,总有一日能将这些小辈救回来。没想到,出了那种事。
陈锦墨走近,放下食盒,却不知该说什么。
宋廉倒是最先认出了她,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见无他人才敢开口:“公主怎会到此?”
陈锦墨没想到这人会认出自己,试探着问:“可是宋公?”
宋氏一族能得皇室尊称一声宋公的,只有宋宜之的父亲宋廉。
“正是,罪臣老了,公主认不出了。”
不怪宋廉说这一句,早年被安排为皇子授课,陈锦墨也在其中。系统突然提醒了,陈锦墨才惊觉还有这一段历史,吓得冒了曾冷汗。
她不知道和原主偏差太大,被角色现会怎样。但好歹混过去了,这系统也是,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才说。
不过眼前的宋廉确实比原主记忆中的苍老消瘦了许多,只是外观再变,双目还是炯炯有神。
“公主,再提这个或许会惹您不快,但犬子从未有过冒犯公主的心思……”
时间不多,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陈锦墨打断了宋廉。
“宋公放心,我相信公子为人,否则也不会来这。只是虽知宋家有冤,却无能力相帮,只能略备酒菜前来相送。”
宋廉站了起来俯作揖:“家族蒙难,公主能来看望,已是雪中送炭。”
“宋公不必拘礼,快些来吃吧,我带的也不多。”
里面几个少年一听有吃的,耳朵都竖了起来。时不时地往这里看,只是家里规矩没忘,长辈不动他们没敢动。
宋廉也不推辞,每道菜都尝了一口,过了片刻,才递给那些少年。
这些举动陈锦墨都看在眼里,叹了口气。
“宋公若是早存了这般小心谨慎的心思在朝堂上,运用手上权势铲除隐患,怕也不会落得今日……”
这也是陈锦墨看书时觉得可惜的地方,宋宜之后期为何如此权势滔天运筹帷幄,多少还是受这父亲的影响,以及宋廉残存势力的相帮。若是宋廉狠些毒些,朝堂上谁又动得了宋家。
宋廉只是笑了笑反问陈锦墨:“那宋家就是第二个贺家了?我为刀俎,反将他人做鱼肉,日后也有旁人为刀俎,视我为鱼肉,如此反复又如何能长远?不过图个心安罢了。”
陈锦墨有些懂了,宋廉不想由屠的勇士变成龙。只是你不为龙,就不会有人来杀你了吗?
宋廉也不想解释太多,歉疚道:“这些孩子还小,罪臣难免谨慎了些,公主见谅。”
陈锦墨自然不会介意他的试毒行为,过几日宋家问罪,就只剩这些小辈了。万一有人趁她不注意下了毒,岂不是好心办坏事。
“宋公不必介怀,我能理解。”
收拾了东西,辞别宋家老少,又跟着衙役打点了一番,嘱咐他尽量安排个脾气好些的人押送那些少年。
一切办妥之后,陈锦墨刚准备出去,没成想衙役禀报外面来了群人,是皇帝派来的。也是来见宋家人。
陈锦墨蒙了:“怎么办,太子嘱咐过公主托我来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衙役明了,就近指了处牢房:“委屈大人先进去待一会儿,别忘了把脸弄脏些,里面囚服先套着,往角落里钻。”
这处牢房是空的,陈锦墨连忙钻了进去,快地摘下內侍的帽子藏好,套上囚服。抱膝窝在墙角。
不一会儿,当真有侍卫围着一人进来,中间那人身量修长,全身照在黑斗篷里,看不清长相。
陈锦墨憋着气不敢呼吸,怕有什么不对吸引这些人来看自己。毕竟宋廉都能认识她,更何况旁人。
终于一行人快要走过,待要松口气时,中间的人却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自己。
陈锦墨吓得不敢呼吸,睁大眼睛看着他。两人这么对望着。
这人面色有些苍白,背部微弯似是忍着什么痛苦,面上却是波澜不兴。
几乎是对视的片刻,陈锦墨就移不开眼了。
好俊秀的一个少年郎。
第6章被罚
那少年不言语,只是站着,远远看着陈锦墨。
她不知道原身是不是认识这少年,也没心力去翻找记忆。闷头苦学了许多年,从来没想过世上还有这般芝兰玉树,恍若谪仙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