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跑快一点,这人黑化起来要命的。
不顾一路上宫女内侍讶异的目光,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目的地,还好她天生方向感强。
陈锦墨看着离院门还有些距离,怕来不及,于是边跑边喊:“刀下留……情,刀下留情!”
只希望行刑的人听到,能暂时不下刀。
净身院门口两个站岗的侍卫看着奔来的公主,错愕地互相看了一眼,也忘了拦,就由着陈锦墨跑进去了。
穿过影壁,院里的几个内监倒是机灵,忙拦住陈锦墨。
“公主恕罪,这里面赃污,您不能进去。”
陈锦墨见有人拦自己,冒了一头的火。
“都闪开,宋宜之是不是在里面?告诉里面的别动手,谁敢动他一下,我要了你们的命!”
这句话,陈锦墨是吼出来的。唬得两个内监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陈锦墨是来补刀的,这怎么就突然护着了?
“公主真不能放您进去,君上下了旨,我们不敢违抗啊!”
“你们先停手,我自会去与父亲说明。”
“圣命不敢违!”
这算是说不通了,陈锦墨急得脑袋晕,强烈的求生欲告诉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于是,跑回门口,乘着侍卫不注意,抽出一把大刀。又跑了进来。
刀身有些重,陈锦墨勉强双手举着,刀尖指着围过来拦她的几个内监:“你们让不让,不让我就砍了。”
不待内监们辩驳,当真挥起了大刀,砍伤了人也管不了。原先守在屋门前的内监都散去,陈锦墨瞄准时机抬脚一踹。
屋门被她猛力踹开,陈锦墨想也不想便冲了进去,一阵扑鼻的血腥味传来。几个负责动刀的内监双手沾满血污,一见她提着刀进来,都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见此情景,陈锦墨心也凉了个彻底,颤抖着问他们:“完了?”
内监们比她更颤抖,抖擞着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公主恕罪!”
陈锦墨真的怒了,摔了大刀指着他们吼道:“我不是让你们等一等吗?一个个耳朵聋了,外面那么大动静听不到吗?”
这下真完了,这一刀下去,以后得有多少人跟着丧命啊。
内监们也很无奈,陈锦墨来晚了一步,木已成舟,他们一直不敢出去而已。
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打开数值表一看,反派宋宜之好感度那一栏数值为负,这尼玛还能为负的。要是原著里,这才是个开始,女主后期各种侮辱反派,这数值不得降到地球中心去了。
不行,得想个办法弥补,不能任由情况恶劣下去,她可不想冻死在地牢里。
用尽毕生最大的勇气走到屏风处,也不知他醒没醒,还听不听得见。
隔着屏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带了些哽咽:“对不住,我来晚了。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信我,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只听屏风后一虚弱男声道:“还有意义吗?”
有没有意义她不管,这人听到就行。
转身欲走,跟她过来的宫女红玉担忧地问道:“公主是要回去?”
“见父亲。”
红玉吓了一跳,忙拦住:“公主冷静一些,您这样去会被问罪殿前失仪的。”
陈锦墨才不怕什么殿前失仪,就是要这样才有效果,别的权谋争斗她还没这本事去管。可这事她就是主角之一,不能任由宋宜之误会自己。
没理她,兀自气势汹汹地按地图方向,往皇帝寝殿轩辕殿走。还没走到呢,便被几个内侍请到了中宫。
到了地方,殿中围了许多人,只有一男一女端坐着,想来便是帝后了。
由着系统指引上前行礼,便自觉地跪下。
陈泰皱眉看着这个披头散的女儿,冷冷道:“知道错了?身为公主这幅样子提刀去闯净身院,成何体统?”
淑妃怕女儿刚醒就被罚,忙跪下求情:“陛下恕罪,锦墨她昏睡了三日,又遭受那番侮辱,难免着急!”
一旁的贺贵妃也站了出来,假惺惺地跪下:“妹妹说的是,女子名节事大,出了这事公主着急也是难免的。”
陈泰冷笑:“她是为自己着急,还是为别人着急!”
方才听侍卫禀报,陈泰气得肺都要炸了。不是素知这丫头只对贺家的有心,真要以为她是与宋宜之私定终身,做出那苟且之事被人撞见了。
这边三人演着对角戏,皇后一直没有插嘴。这件事水太深,牵涉到贵妃一族想拉拢权势,也牵涉到天子错判。她知道贵妃没什么好心思,却不能开口,只能等着陈锦墨动作。不过这公主素来是个漂亮无脑的,怕是给宋宜之插刀都来不及。
而事件中心的陈锦墨,此刻正在努力酝酿情绪,试图逼出几滴热泪来。可是她是小强心态,平生没什么能让她产生悲观心态的事,近前的一件,便是奶奶去世。
奶奶对她很好,父母去世后就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怕她难过,一直宠着她。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是,什么都护着她。
给她做好吃的,自己舍不得用的东西都舍得给她买,是世界上最好的奶奶。
情绪上来了,陈锦墨双眼通红,啪啪地开始掉眼泪。一旁淑妃见了,心疼不已,刚想安慰。外面突然喧闹起来,细听之下,原来是太后到了。
未曾想,连太后都惊动了。帝后连忙起身相迎,淑妃拉着陈锦墨换了个方向跪着。一起恭敬等着太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