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爆鸣让云千落脑袋一阵眩晕,就说这些精怪学人说话学的不地道,一有风吹草动就露原型。
云千落让声波攻击的脑子反应了好一会,才听清楚柳十三在喊什么,但是有听没有懂,“什么叫海要翻了?”
她喃喃出声,疑惑地和谢浔对视。
谢浔先是皱眉,继而愕然,他似乎是懂了,看起来危言耸听的地震预警居然不是从欧亚大6版块来,竟然是从太平洋底的大6架蔓延过来的!
“我去通知他们立即出,咱们现在离海边挺远了,但是不确定震到什么程度,万一引级海啸淹到这边也就是眨眼的事。”
云千落呆呆地目送谢浔急匆匆出去,没一会原本安静的车队6续打开了大灯,车辆启动的声音此起彼伏,三分钟后,第一辆车打头开了出去。
“你说清楚,海翻了能翻到什么程度?”云千落摆正柳十三的蛇脑袋面向自己问道。
“不。。。不知道,我能感觉到的只有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威压,海底正翻腾着巨大的能量,水族天生畏惧大海,我还没化龙呢,感知不了那么清楚,总之尊家你快跑就是了,往高处跑,越高越好!”
柳十三现在就是个没比手指粗多少的小蛇,在云千落手中摇摇晃晃,急的直吐信子。
“知道了知道了,这不都开始走了么,咱们就是北上的,已经往高处走了。”
云千落努力安抚它,实在是累了一天现在听着蛇类尖细的嗓音有些头疼。何况他们现在离海岸少说一百公里,震在海底其实比地底感觉要安全得多,所以她重视了,但是不害怕。
“你不知道,你一点都没紧张起来,尊家我跟你说,我活了这么久还没感受过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这是五百年头一次!”
柳十三更激动了,激动地云千落险些抓不住它,她都想把这家伙扔回空间算了,但是转念一想,万一真有什么事,这家伙驮人还是挺给力的。
“五百年难遇呗,那真是。。。。。。”
几百年一遇这种话,现代新闻学里都用烂了,别看人类寿命顶多百来年,但是总爱搞些亘古未见的大事,那登月还是地球成型以来一遇呢,几十亿年了,以前没见过只能说明没见识,以后指定有更让人震惊的,云千落作为开过眼界的现代人,早就对这种耸人听闻免疫了。
可她突然想起件事来,话锋一转问道:“o4年印尼海啸你知道么?”
柳十三还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动荡的恐慌和说了人不在意的气愤中,瓮声瓮气问:“o4年是哪年?”
想到这家伙是个老古董,活的这些年头大半都在山里晃荡,是真不知道新人类的纪元,云千落按捺着开始翻手机,把年份一年年往回拨。
“甲申猴年。,在我们南面的海域,生过一场海底地震引的海啸,死了几十万人,你知道么?”
那场海啸全世界都印象深刻,云千落那会还在上学,老师们好一阵用这个事件给他们练了一堆命题非命题作文,她为了应付作业写了篇说明文,直接照抄网上的数据,然后被老师在周一早读的时候点名批评,顺便罚写两篇,说出来都是眼泪了。
虽然作文不及格,但是数据她可是认认真真查的,可谓记忆深刻。
“唔。。。有印象,那会我还在山里修行,也感应到过。”柳十三回忆道:“其实修到我这个程度之后,这世上大些的灾难,就是再远也能感知一二,都是天地间的异变,我们这些灵物是最敏锐的,所以尊家你不要不当回事。。。。。。”
“那和这次比呢?”云千落打断它的喋喋不休。
“没法比!”柳十三斩钉截铁。
“这次和那次没法比?”她小心确认。
小黑蛇顺着云千落的虎口蜿蜒爬行到她肩上,探过蛇脑袋几乎凑到了她鼻尖上,一字一顿道:“那次和这次没法比!顶多是这次的一半!”
一半?!
当年那场海啸,时八百公里,水墙二三十米高,波及范围将近两千公里,环海国家无一幸免。。。。。。
云千落想到当年自己查的资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点睡意都没了,急慌慌下床穿鞋往一层奔。
奔到一层时,一眼看见谢浔正在摆弄一台笔电,云千落扑过去,甚至无视了曜曜看见她扬起的小手。
“我们得快点开,还得往高处走,路线上有山路么?”
谢浔一把接住她,直接拢在怀里,给她指面前的电脑屏幕:
“你别急,你看,这是刚放出去的无人机,就在咱们头顶,极限高度五十米,这个镜头是特制的,能保证三十公里内景物清晰,再远也能看见就是不那么清楚,但是咱们监测海面,看个大概就行。”
他给云千落指着屏幕上极限放大后的模模糊糊漆黑一片的海面,海面格外安静,连片浪花都没有。
她懂他的意思,隔了这么远,还能随时观测,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迅应对。
他们正在行驶的这条路,确实离海岸有上百公里,可它是顺着海岸线建的,相对距离永远是这一百来公里,要想离得更远,那至少要十几个小时之后开到别的高上了!
假如真有几千公里长的巨浪一起扑上来,这一百公里的距离还不转瞬即至,届时他们躲无可躲!
她确实能第一时间带全车人进空间,躲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出来,水也早都退了,那其他车上的人呢,几百号人命,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大不了各顾各的就能过去的。
若没带他们出来,还能说一句世事无常,既然带了,危难时轻言放弃,恐怕要成余生的愧疚。
“柳十三说,这次的震荡程度至少是印尼那次的两倍。”
两人对视一眼,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大海总比6地无常,这一刻风平浪静,下一秒就惊涛骇浪,确实不能赌。
“这附近有翻山的公路么?”
下一秒,谢浔抓起通讯器联络最前方带路的车上的人。
好在是有的。
他们原定的路线是近十年新修的高路,路面宽阔,路灯多样,当然现在是都没亮,更重要的是,这条路在台风过后是专门清理过的。
现在他们东面是海,往西六十里有座山,山不高,海拔也就二百多米,但是在交通不达的年代,曾作为连通相邻两个城市的重要通道依山修了公路。
虽然是山路但是也不难开,还是条近道,有些赶时间的人不拉货会选择这条。
于是整个车队一通气,在最近的路口下了高,往山路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