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心区的玻璃屋,两个女人对峙。
一个守着门的开关举枪威慑,实则是为了等援兵到了瓮中捉鳖。另一个也举枪防卫,赌自己男人能不能跟自己有心电感应及时来救驾。
实则两个人没一个有准头的。
这是纯赌了,因为云千落甚至都没倒出手来摁开自己的联络器。好在对面的女人虽然没什么血脉亲情,但看得出非常需要怀里的孩子活着继续当供体!
只要她不敢开枪就好说,1V1云千落有信心苟住,要是不幸等来的是对方的援兵,那就闪呗,没准空间里柳十三已经缓过来了。
想到柳十三,云千落不免气闷,以为带了个杀气,结果区区22oV电量就给干歇菜了。
其实她多少有点冤枉老妖怪了,那根本不是22o,改装做了加压,实际效果高出家用一大截,且柳十三也是大意了就没开护甲,直接肉身硬扛。
两个女人面对面,本来也不熟顶多见面点个头的关系,这会也没什么好聊的,云千落就在对峙的间隙暗暗观察这间屋子。
她不是学西医的,也没正经进过什么病房,对医疗仪器的了解基本来自医疗剧,这间屋子布置的跟美剧格雷里的Icu挺像,仪器看起来也都是维持生命、监测用的,不确定有没有抢救的,大概有吧。
再加上病床上带着呼吸机的人,就是个普通Icu的样子。
可这是实验室,搞研究的,不是为了治病救人的,尤其经过宋柏那边的洗礼,她十分疑惑这里面能研究个啥。
而且看位置是往曜曜的腰椎脊椎扎,扎针是要抽东西吧,抽什么?骨髓么?
原谅她真的这方面知识储备不够,一般看电视从这个地方下针不是打麻药就是有人得白血病了。
她都在想莫非是曜曜配型成功了,那也没听说骨髓捐献可以反复捐吧,不是说对身体影响很大么。
看孩子抗拒的那个样子,还有那一大片的青紫,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想到这云千落又把怀里已经哭累了昏昏欲睡的小身子紧了紧,只想感慨一句,搞科学的都这么反人类么?!
与此同时,谢浔他们直接从外围大开杀戒。
真的是大开杀戒,保姆说出“孩子妈不是好人”之后实在坚持不住晕了,现存的五个保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他们都没进过核心区。
一行人憋着一股火见到生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枪,地毯式搜索了一排屋子之后才想起得留活口问问路。
于是他们再搜下一间屋子的时候抓了个缩在角落的,看样子是研究院的白人男性,没再直接二话不说就崩了。
“这里搞什么研究的?”问出这句话谢浔心里直生出无奈来,几年来给戴语浠投资就没打算有什么收益,权当养着弟媳了,他都没意思意思问下投了什么项目。
那个吓得几乎要吓尿裤子的白男哆嗦着说出一句:“脑死亡复苏。”
有他带路,他们没再走岔路,直接去到了中心区。
这一路上也路过了有着实验台,实验台上躺着插满管子的人的屋子,无人看管。
白男说:“这里地方这么大其实没有多少人,还不到二十,工作量级大,我们的实验体就有十个,研究员才六个,原来在m国这些要至少二十个研究员才行,要不是觉得华国比我的国家更安全些,而且这里从来没有饿肚子,我早都想回家了。。。。。。”
可能是觉得这些人也不像十恶不赦的人,只要他乖乖配合还能保命,所以白男开始聒噪起来,被押着他的保镖给了一下子才又回到乖巧的鹌鹑状态。
谢浔心里却有个预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来到中心区看见那个突兀的立在空旷中间的玻璃屋的时候,他问那个白男:“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是什么特别的实验体么需要单独研究?”
白男说:“确实是个特别的实验体,我们负责人亲自监护的,不允许别人插手。。。。。。”
因为云千落背对着门,看不见外界的情况,但是她能看见戴语浠的反应。
她的目光越过云千落,落在她身后,好像看见了什么人,又好像仅仅只是落在空茫里,瞬间怔愣,继而皱眉,最后竟然是释然。
也是怪复杂的。
“我的救兵先到了,是么。”
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并且疯狂在心里给谢总点赞,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戴语浠放下了举枪的手,摁开上锁的门,没再看一眼狼藉的室内,缓缓地坐到了床边,盯着床上艰难呼吸的人,不一言。
谢浔他们直奔玻璃屋,他先看了一眼云千落,确认自己老婆全须全尾没受伤,下一瞬就把目光转向了存在感很强的病床。
当然如果他心绪没有这么乱的话就能现,他老婆的状况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的,喷了一身血,只不过因为衣服是黑色的所以不明显,但只要他伸手,就能摸到一手的深红。
他急切地看向床上人的面孔,定定看了好几秒,才问在边上僵坐的女人:“当初你给我的骨灰是假的。”
疑问的肯定句。
“为什么,即便你跟我说要干这件事,我也会支持你的,他是我弟弟,我愿意为了他支持你不切实际的幻想,因为我也希望幻想成真。”
几乎把自己坐成雕像的人反应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有个学长,毕业以后去了一家生物医药公司,他主导研究脑死亡病人的相关研究,企图能研出逆转生命的医学奇迹。
他早就联系过我想拉我入伙,但是我没同意,觉得太无稽了,阿澄出事以后,我又主动联系了他要加入他们。
瞒着你是因为,”她终于把目光转了过来,“公司要求绝对保密,而且阿澄出事本来就不寻常,他不是车祸去世的,他是被狙击枪打在了头上,他们不光不让他回家,还要挖走他的脑子。”
戴语浠眼里没有泪,也许过去太久了,悲伤都显得遥远,她只是很平静的叙述。谢浔却听得深呼吸了好几口。
“而且,我觉得他也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