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望骇到了极致反倒镇定下来,反正要逃是逃不脱的,他想怎么由他便是了。便道,&1dquo;郡王既然知道了还来问我,岂不多此一举”
牌楼底下风灯的光打进来,照出她优美的轮廓,倔qiang而无助的脸无比诱人,他眯了眯眼又压近些,冷冷道,&1dquo;不要和我顶嘴,我的脾气可比裴臻差多了,要是bī我对你动手,大家都没意思。”
毋望顶不住那直钻进骨子里的寒意,不由瑟缩一下,脸色也变得惨白,他露出淡淡的讥笑,扬扬下巴道,&1dquo;怎么不说话了?你很怕我么?宁要人怕,莫要人笑,看来我做得很成功。”
毋望只觉呼吸牵着肺也一起疼痛起来,和这样可怕的人靠得这么近,身上便簌簌起了一层细栗,她承认他的确很成功,他吓人的手段天下第一,她若能活着回去,恐怕晚上也会噩梦连连。只是这么贴着也不是办法,她尝试道,&1dquo;郡王可否坐着好好说话?你想怎么样不如明说罢。”
朱高煦勾起一边嘴角冷笑道,&1dquo;你猜猜本王会将你如何?”
毋望平了平心绪道,&1dquo;郡王要将我如何我猜不出,却知道郡王断不会杀我,否则也不会顾忌这里是燕王府门前,和我说这么会子话了。我前头是进过园子,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但请郡王放心,net君是闺女子,定然对此事守口如瓶,郡王若信得过我则罢,若信不过我,要杀要剐只好悉听尊便了。”
朱高煦哼道,&1dquo;到底是裴臻的女人,有几分胆色不过我告诉你,我信不过你,却未必伤你xing命。”他顺手抓起她鬓边一簇垂,放在鼻尖嗅了嗅道,&1dquo;本王给你指条明路,你若想保命便离开裴臻,做我的女人如何?看你有几分姿色,杀了怪可惜的,不如做本王的netg奴,本王自会加倍疼你,你道好不好?”
毋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无耻之徒在说什么?他凭什么起这种非分之想?她一把夺过自己的头,梗着脖子道,&1dquo;请郡王自重,我已许了人家,今生不作二嫁,郡王的意思,恕net君难以从命。”
朱高煦恼羞成怒,拎起她的领子啐道,&1dquo;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会子同你商量你拿乔,回头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毋望见他扬起手来,很认命的闭了眼准备挨打,反正小时候没少挨锦衣卫的鞭子,再疼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一巴掌换来自己的清白,那真是赚到了。
朱高煦看着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突然改了主意,虽然他这人一向无qíng,但好歹偶尔也会怜香惜玉,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打坏了白糟蹋,倒不如留着亵玩,于是凑上前又想亲她,她蓦地睁开眼,开始手脚并用没命的反抗,混乱中他也顾不得她是女人了,反手将她手臂扭住,她吃痛低低呜咽出声,峨眉秀目间凝结一抹苦痛之色,他心里一顿,不由放松了钳制,嘴里警告道,&1dquo;你再撒野看看,打量本王不敢杀你么?”
毋望气馁之余愈觉得他可恨无比,无奈自己被他反剪双手,反抗不得,便叱道,&1dquo;亏你还是个爷们儿,活打了嘴有气力不使到战场上去,却在这里欺负女孩儿,也不嫌臊得慌”
朱高煦被她一骂气得牙根痒痒,费了半天劲才忍住没伸手把她掐死,恫吓道,&1dquo;嘴上不饶人可是要吃苦头的,若不想本王现在就要了你,最好与我闭嘴。”
毋望忙咬唇不语,好汉不吃眼前亏,倘或真把他惹毛了,这种不可一世的皇亲国戚什么事做不出来?打眼朝王府大门看,府门紧闭,两个士卒目不斜视的站着,门楣下挂着两个写有燕字的大灯笼,西北风一chuī,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她心里焦急,更加觉得这高阳郡王yīn森恐怖,挣了两下,他又加大手上的力道,皱眉俯身,分开她双腿挤了进来,隔着一层襦裙与她越贴越紧,她大惊,整颗心都抖起来,只怕他会有什么不轨之举,屈膝便想顶住他,他腾出一只手来奋力一敲,她只觉剧痛难当,直麻到了大腿根去,忍了泪恨道,&1dquo;败类,你要杀便杀”
他却笑起来,长眉舒展,脸上的狠辣一扫而空,竟隐约现出孩子般的单纯来,喃喃道,&1dquo;你想把本王弄残么?野丫头,果然有些意思,裴臻哪里得着这么个宝贝。”心里暗想,好得很,没xing子的女人没儿,这个有棱角,正合他胃口。
高阳郡王的兴致空前高涨,他陷入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无法自拔,在她小腿上捏了一把,顺势滑到脚踝上,视线一转,落在那只玉足上,没缠过,虽也纤巧却是天足,怪道跑得那么快呢他看着她含泪的大眼睛,嗤的一声又笑起来,退后一步,抬起她的腿,扫落了她的绣花鞋,隔着雪白的罗袜在她脚趾部位不轻不重的一咬,戏谑道,&1dquo;让我也咬一口。”
毋望憋得满脸通红,无奈大腿拧不过他的胳膊,为防止被他拖下垫子去,只得两手撑住轿围子,身体拉伸成一个尴尬的姿势,她羞愤jiao加,刚想抬另一条腿来踹他,他突然放开了她,退到轿外抱胸打量她,半似困惑的问道,&1dquo;裴臻可这样对待过你?”
毋望收回僵硬的四肢,浑身打颤几乎说不出话来,从齿fèng里挤出几个字来,道,&1dquo;他是君子。”
朱高煦略一怔,拉着脸道,&1dquo;他是君子,本王是小人?甚好,既是gan净的我就放心了,好好守着你的身子,若敢和裴臻做出苟且之事,叫我知道了,明月君定会死得很不雅。你且在裴府静待几日,等着本王打人来接你罢。”语毕不等她回话,转身便跃上马背,扬鞭往东去了。
毋望呆坐着像从鬼门关打了个来回,里衣都湿透了,一阵阵泛出冷来,抚抚手臂,此时才觉到处都疼,她瘫倒在软垫上掩面低泣,还没有结束么?还有下一次么?她没了主意,她一个闺中女子如何自救?哭了会子心里顾虑起来,他若直接同裴臻讨人怎么办?裴臻固然是不允的,然后呢?他会对他不利么?朱高煦虽年轻,好歹也是个郡王,万一恼羞成怒怎么好?进退维谷间脑子里嗡嗡响作一团,猛听得王府大门开启的声音,裴臻和那影卫边走边议,缓缓而来。
几个轿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连滚带爬跪倒在他面前,瑟瑟抖的不住磕头,口齿不清的告饶道什么&1dquo;高阳郡王、奴才们不敢违命、姑娘在暖轿里”,他大惊,十几丈外纵身腾跃,转眼已到轿前,躬身入轿,见她眼睛也肿了,头也乱了,一只鞋子落在轿门上,1ang狈不堪的倚着围子,看见他便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他呼吸一窒,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心头怒火滔天,抱着她软语安慰,又如立誓般对她道,&1dquo;怪我想得不周全,连累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定将那杀才剁碎了喂狗给你解恨。”回身道,&1dquo;虞子期,传命给铁英和濮阳金台,这会子就带人给我铲平高阳郡王府,不必顾忌,杀光算完”
虞子期探头看了轿里主子的心头rou一眼,样子是怪惨的,好在衣衫齐整,应该是没有被侮rǔ,他主子气疯了要学楚霸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作为他的第一战将很清醒,有必要提醒他孰轻孰重,便拱手道,&1dquo;主上三思,要杀那厮容易,只是杀完了恐没法子善后,他老子极看重他,说杀就杀了怎么能罢休?届时牵连到了主上,还害了夫人和应天谢家,那便了不得了。”
毋望也在他胸前闷声道,&1dquo;他也未将我如何,咱们回去从长计议罢。”
裴臻略缓了缓,命人起轿,坐在轿里横竖不解气,毋望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铁青着脸,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她有些怯怯的拉他的袖子,他伸手把她圈进怀里,颓然道,&1dquo;我只怕你一人回去被他劫道,却未料到他胆敢在王府门前放肆,是我失策了,对不住你。”复又问起原由,毋望只得将事qíng始末和盘托出,他无奈捏了捏她的鼻子,&1dquo;瞧瞧,不听我的吩咐惹出这些事来,下回还敢不敢?”
毋望将脸靠进他颈窝里,贴着他温热的皮肤才觉得安全些,嗫嚅着,&1dquo;再也不敢了&he11ip;&he11ip;他头里还说过两日要打人来接我,这可怎么好?”
他忽而冷笑,&1dquo;那他连我一道接去也使得,左不过多加副碗筷,高阳郡王不至于那么小器罢。”
毋望蹙眉道,&1dquo;什么时候了还打”
他撇转头,yīn鸷一笑,&1dquo;他只管来试,我定叫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了一遭。”你&he11ip;&he11ip;”毋望又羞又惊,胡乱蹬了两脚,缩到暖轿角落里,颤声道,&1dquo;你敢造次”
第九十八章今日岁华
裴臻送走了虞子期,一人在书房灯龛下坐了很久。
之前确实太冲动,险些坏了大事,亏得虞子期在,劝住了才没让事态恶化。那时在牌楼下看见她那样,他真是乱了方寸,心底几乎恨出血来,立时将那朱高煦碎尸万断也不足以泄愤,自己宝贝似的呵护的人竟给他来侮rǔ,若由着xing子来,什么高阳郡王,这会子早下yīn曹找阎王爷报到去了可惜眼下形势不由人,再稍加筹措就要开战的,箭在弦上,要是出了纰漏,大家都得不着好处。朱高煦再不济总是朱棣的亲儿子,上阵还需父子兵呢,他多少总要偏袒些,当然,以朱棣的城府来看,即便真杀了朱高煦他也绝不会因此怪罪,他定是以大业为重的,可若是他稳稳坐定了皇帝宝座之后,那秋后算账的事历代都不少见,就拿他亲爹来说,功臣尚且消灭殆尽,更别说杀了他儿子的人,朱家一门皆是睚眦必报的,要么在他起兵前一脚踩死他,否则他的儿子便动不得&he11ip;&he11ip;
他动不得,却可以借助别人来压制他,比如说燕王世子朱高炽,再仁德贤明总有度,依着net君的描述,和朱高煦私通的人,除了世子嫡妻王氏,不作他人想,他若知道了,这夺妻之恨能忍得么?加之他们兄弟早就为那世子头衔闹得不愉快,只要稍加点拨,还不往死里整治他裴臻靠在圈椅里冷笑一声,以朱高煦的为人来看,离天子之位一步之遥时必定有所动作,到时全力支持朱高炽,再名正言顺的收拾老2,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有的是耐心,这会子虞子期已经安排人手设计让朱高煦和王氏的jianqíng在朱高炽面前败露,这么一来也够朱高煦忙一阵子的了,所有事qíng皆要瞒着朱棣进行,别看朱高炽一向仁怀天下,到底是天潢贵胄,说话办事都经过深思熟虑,真真是滴水不漏的,有时软刀子更有用,也叫朱高煦吃些闷亏才好。
梆子敲过四更,他起身撩了窗纱看对面,她这会子也该洗漱完了,廊下也没有丫头走动的声音了,想起她一直呼痛,定是伤着了,到箱柜里翻了活血化瘀的膏药来,推门往她房前去,笃笃敲了两下,值夜的大丫头四喜来开门,他道,&1dquo;姑娘可睡下了?”